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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14:31:02 作者: 苦司
    安全帶一松,鄭嵐像沒骨頭似的,往裴宴身上一倒,兩手圈著他的腰,不放了。

    「站起來回家了。」裴宴皺著眉,他沒想到鄭嵐一個中午就能喝成這樣。

    他不知道的是其實鄭嵐沒有多醉,只是在他面前,不想清清醒醒,正好裝瘋賣傻。

    裴宴沒了辦法,暗罵怎麼鄭嵐總給自己找事兒,一握腰便將人提起來,像拎小孩兒似的抱在懷裡,腳蹬了門,手一抬鎖好車。

    倒把鄭嵐驚了,裴宴什麼時候力氣這麼大了,萬一兜不住自己怎麼辦?手上腳上便用了點力纏著他。

    裴宴抱著他走到電梯邊等著,鄭嵐便安安生生趴在他肩膀上。

    進了電梯,失重一瞬間,鄭嵐忽然聽裴宴問:「你是不是裝呢?」

    裴宴手一松,鄭嵐下意識圈緊他的脖子,又一下被撈起來。

    兩人臉貼著臉,裴宴起伏的呼吸噴灑在他鼻尖,眼睫毛都快要碰上。鄭嵐一羞,臉上爬升滾燙,與他錯開眼神。

    好了,露餡兒了。

    丟人丟到姥姥家。

    鄭嵐正想鬆開他自己站好,裴宴又一把將人抱回來,比之前還緊,嘴上也不歇著,說他:「嬌氣。」

    臉上那點兒紅退不下來,鄭嵐乾脆接著裝,抓著他的衣服,臉往他懷裡貼。

    就是嬌氣了。

    電梯一到,裴宴把人抱到家門口,鄭嵐又想起,這不是萬寒家裡嗎?

    他於是掙扎著想要下來,裴宴偏偏作弄他不讓他動,鄭嵐急了,這要是真讓人看見像什麼?他蹬著腳瞪著眼,裴宴手一收,當繩子似的箍著他的膝彎,偏不讓他動。

    鄭嵐哪裡是裴宴的對手,手捏成拳往他背上招呼,這人也不帶哼聲的。

    忽然他卻聽得他輸了密碼。

    萬寒已經連密碼都告訴他了嗎?

    裴宴帶他走進去,鄭嵐吊著腦袋,越看越不對。

    這冷淡的風格,能是萬寒喜歡的?

    然而沒人同他解釋,裴宴帶著人直接進了房間,一扇落地窗沒拉帘子,窗外陰沉得緊,屋子裡也黑黑的。

    鄭嵐正想說話,裴宴把他往床上一丟,見他壓著鵝絨的被子彈了下。

    衣衫全亂了,外套穿著就跟沒穿似的,裴宴欺身上來,握著他的肩膀扯下他的外套,隨意地往地上一扔,又脫了自己的,手便往他毛衣里鑽。

    鄭嵐扭著腰說不要,裴宴此刻看他的眼神他太熟悉,像狼像虎的,想做什麼一眼便知。

    然而身體卻由不得他自己,裴宴靠過來,他便迎上去接著他的吻。

    可是裴宴又不專心吻他,反而逗弄他一般,啄一口又仰著頭,讓鄭嵐抓著他的衣袖急切地來追。

    玩到後來鄭嵐累了,手一松,頭一偏,眨了眨眼,不動了。

    裴宴翻了個身,在他旁邊躺下來。

    過了一會兒,鄭嵐往他身邊靠了靠,頭枕上他的頸窩,手搭著他的褲腰,啞著嗓子說:「我幫你吧……」

    裴宴推他一把,他反而壓過來,兩隻眼睛玻璃珠子似的望著他,像那三歲的孩童見了糖果。

    鄭嵐覺得這顆棒棒糖好像原味的阿爾卑斯,牛奶的味道很濃,先解饞似的舔上一圈兒,再拿舌頭和牙齒包住了,糖果表面一層晶瑩,他卻得意地看著給他糖的人。

    裴宴目光幽深,手掌按在他的發頂,粗重地揉亂他的頭髮。

    還喘著氣,小腹露在空氣里涼颼颼的,再一看,罪魁禍首已經睡熟了。

    嘴角還留著他的味道,夢裡的表情可比吃到糖的孩子還乖。

    裴宴側過身抱住他,手搭在他的腹間,將人往自己懷裡一拖,又給兩人裹好被子,睡了。

    傍晚鄭嵐被手機鈴聲吵醒,頭腦混沌著,只覺得自己沒睡夠,探手將吵鬧的電話拿過來,看也沒看便接了,不耐煩地問:「餵?」

    那頭沒人說話,鄭嵐還想睡,便掛了。

    身後摟著他的人也動了動,皺著眉頭哼了聲,鄭嵐方一下甦醒。

    怎麼滾到一起的?他腦袋上囫圇下了場汗。

    鄭嵐悄悄翻了身去看他。裴宴閉著眼,五官稜角分明的,凶得很的樣子。

    誰說不是呢?

    鄭嵐拿手指碰了碰他的鼻尖,又倏地收了手,放回被子裡躲好了。

    他剛閉了眼,裴宴懷抱收緊,下意識地將他包起來。

    額頭被裴宴的下巴抵著,鄭嵐一瞬間又有些想哭。

    他抽著氣,在裴宴光.裸的頸窩裡沉重地呼吸,沒幾下便把裴宴弄醒了。

    裴宴握著他的下巴尖將他的臉抬起來,問:「哭什麼?」

    鄭嵐怕裴宴生氣或者不耐煩,怕裴宴覺得他總是矯情,不識好歹,嘴一抿便沒了聲。

    然而裴宴今天沒有,手指屈著在他眼皮下颳了一圈兒不存在的眼淚,湊上來含住他的嘴唇。

    此刻的溫情多年沒有過,鄭嵐攀著他的肩膀,任裴宴摁著他的後腦勺,越親越發狠。

    吞吐著,鄭嵐喘著氣,斷斷續續同他訴衷腸:「今天看了別人的婚禮,我在想……本來我們……也有一個。」

    話進了裴宴耳朵里,他忽然停了下來,拉開一段可以說話的距離,雙目猩紅地望著這扮可憐樣的人。

    「為什麼現在要說這種話?」

    鄭嵐撥浪鼓一般擺著腦袋,從他懷裡退出來,背對著他,掀了被子蓋住頭頂,那一團棉被一顫一顫的,看得裴宴心煩意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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