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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14:31:02 作者: 苦司
    鄭嵐越想越覺得不對,後背上的汗珠驟然涼了,偏頭去看裴宴。

    哪知那床上早已沒有了人,他急得一下抬起身子,卻猛地撞在了身後那人的下巴上。

    兩人俱是一疼,身後的人長長地嘶了一聲,胸膛隨著不穩的呼吸起伏,身上裹著的那層熱氣簡直要將鄭嵐包裹。

    鄭嵐半抬身體,在半空中一頓,又乖乖躺回去了。

    「幹什麼呢……」裴宴抱怨了句,卻不再管他,往邊上沙發一坐,不知從哪裡抽出煙和打火機來。

    鄭嵐不看他,把頭扭向沒有他的那邊,剩下大半個背露在外面,汗水都沒幹。

    精油推了一半,也還亮亮的沾在上面。

    鄭嵐很瘦,太瘦了。

    裴宴眼一瞥就知道他瘦了,再用手碰,這種感覺更明顯。

    從前他就能用一隻手把人圈著,這回是能一下圈兩個。

    鄭嵐伏在小床上,那背正正對著頂上的燈光,像擺在櫥櫃裡刻意展示。流暢的線條在肩膀處略微拱起,又在腰的地方往下貼,正中間凹陷出一條脊柱,偏偏蝴蝶骨上長了只蝴蝶,還是專能挑逗人的紫色,振翅欲飛。

    裴宴煩躁地抽菸。

    他真忍不了,喜不喜歡,愛不愛,承不承認的,他都不能免於對鄭嵐身體的淪.陷。

    而那人卻仿佛睡熟了,半天沒有動靜。

    裴宴一根煙都快抽盡,鄭嵐才懶洋洋地挑眼望他。「還有嗎?」

    「沒了,就一根。」

    聲音一個賽一個的啞。

    視線像黏糊的糖一樣相互纏著,那根煙的餘燼仍舊散發著清淺的木香。

    裴宴手指一抖,正要起身,聽見鄭嵐問他:「上次酒店裡,我有一根紅色的繩子不見了,有沒有落在你那裡?」

    裴宴神色微動,兩步走到鄭嵐身側,埋下身子,鼻尖抵著他的臉頰,嘴唇一啟一合。

    「沒有。」

    作者有話要說:  v//b有實物抽獎,送給大家的,祝大家中秋快樂

    第40章 你腳上戴了什麼

    實際上酒店的電話是今天早上打來的。

    第一次被助理接到,助理不敢確認,又轉給裴宴。

    酒店說是在房間裡撿到一根帶子,問是不是他落下的東西。

    裴宴隨口就說不是,又轉念想到那日鄭嵐被他摁在床間,多問了一句:「在哪裡撿到的?」

    「被子裡,一根紅色的帶子,看起來有點舊了。」工作人員回答。

    裴宴是他們酒店的高級客人,只要在這邊出差都會在他們那裡訂房,因此所有東西他們都會查清楚。

    對於這條帶子,裴宴實在沒什麼印象,便讓酒店的人拍張照片發過來。

    看完圖,他確認不是自己的,但腦海里隱隱約約,覺得它熟悉,還是讓酒店幫忙快遞過來。

    幾天忙工作,他沒想起來,今日聽鄭嵐問起,他又俯身看這個白成瓷兒的男生。

    問他有沒有看見那樣東西時,眼皮都在微微顫抖。

    該說是還是不是,裴宴忽然不確定了。

    照片上那根帶子又紅又舊,裴宴卻只想像著它綁在鄭嵐手腕上的模樣。

    那麼軟的手,總是沒骨頭一般搭在他的肩膀上,拿繩子一套估計就能勒紅了,再輕輕晃動起來,沒聲沒息地擦過皮膚。

    裴宴的目光變得直白,鄭嵐眼熟這樣的神色,不由得縮了縮身子。

    膝蓋太高,腳趾抓著床單蜷縮起來,裴宴往那腳踝上一按,卻忽然抬起身。

    「你腳上戴了什麼?」

    他低頭一看,竟然是一條玫瑰金的金屬鏈子,很細,按在掌心裡幾乎沒感覺。

    鄭嵐驟然臉紅,一拍裴宴的手,人在床間盤腿坐好,又胡亂地理了理衣服,一邊往更衣室里走一邊嘀咕:「我要走了……」

    裴宴望著他窈窕的背影,那寬鬆的衣服在他身上套著,衣擺搖曳,掃在纖細小腿上,再往下是那截兒腳踝。

    略松的鏈子垂下來一些,仿佛能聽到細碎的聲音,像寺院裡的銅鐘,昭示裴宴當下心中的孽念。

    他卻對此毫無知覺。

    這是鄭嵐欠他的。

    鄭嵐走時刻意將脊背挺得很直,腳下步伐卻格外虛浮。

    一半是疼的,一半是如芒在背。

    終於撐到關上了更衣室的門,狹小的空間裡只有他一人,鄭嵐才終於緩下氣來。

    身邊堆了自己的衣服,鄭嵐不太認真地脫了袍子,一樣一樣換上。

    穿到襪子時,他才挑眼,走神地盯著腳鏈。

    他很衝動地就買下了它,放在展示的櫃檯里,那麼多燈光聚集在它身上。

    鏈子上沒有一粒鑽石,卻閃閃發光。

    腳踝大概是鄭嵐身上,除了刺青之外裴宴最喜歡的地方。

    鄭嵐把手覆蓋在上面,連著單薄的骨塊一起。他的手掌沒有裴宴的大,也不似他那般滾燙,近千個日日夜夜,他早已明白裴宴的不可替代,卻還是沒有釋懷。

    衣服換了許久,等鄭嵐出了房間,按摩室里一個人也沒有。

    他收拾好東西,給陳嘉言發了一條道別的信息便獨自走了。

    喝了酒,叫代駕又花了些時間,等鄭嵐回到柏皓家裡已過凌晨。柏皓還沒睡,端著電腦坐在客廳沙發上,洗過澡也換了睡衣,應該是在等他。

    見人回來了,柏皓才放了心,問:「怎麼這麼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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