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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14:31:02 作者: 苦司
總算還是喝上那一口熱的茶水,卻已經不咳不嗆了,熱水滾到喉間才重新辣起來。
這口辣椒鄭嵐吃得臉都紅起來。
一頓飯從天還亮著吃到黑了,桌上大多數人都喝得差不多了,鄭嵐一轉頭,裴宴和陳嘉言的杯子裡還剩了大半的酒,裴宴最過分,只少了淺淺的一層,像沒碰過一樣。
眾人起身,各自去衣帽架上找了自己的衣服,隨意地搭在肩膀上,又去安排接下來的活動。陳嘉言一拍導演和攝像肩膀,說:「幾位白天工作太累了,我請大家去做按摩!」
眾人歡呼著感謝,喝得太多的人遺憾自己去不了,剩下的都風風火火找電梯上樓。
鄭嵐被裹挾著,化妝師小姑娘過來問他是不是也要去,鄭嵐正糾結,覺得自己在這兒連個說得上話的人都沒有,陳嘉言就跟特意關注他一樣,從前面擠過來。
「鄭醫生,你們這職業平時最累了,一起上來吧。」
鄭嵐不好拒絕陳嘉言,朝前一看,裴宴站在電梯旁,抱著手臂等著,前一批人坐滿了電梯,他們只能等下一躺。
他也望著這裡,兩人的視線於空中交匯,鄭嵐先偏了眼,和陳嘉言說:「好。」
三人加上化妝師乘了一輛電梯,鄭嵐和化妝師一起站在前面,瞥到小姑娘緊緊捏著自己背包的帶子,忍不住笑了聲。
化妝師惴惴不安地看了眼鄭嵐,似乎是在責怪他為什麼笑出聲,鄭嵐反倒安慰她。
從背後看,兩人如同眉來眼去秋波暗送。
總算是到了樓層,化妝師鬆了口氣,快步邁出電梯,隨口說了聲我去找導演,便跑得不見人了。
陳嘉言走上來,有意將鄭嵐帶去兩人間,給他指了左邊,說:「往這邊吧。」
鄭嵐一點頭,正要跟上,裴宴從身後超越兩人,偏偏去了右邊。
陳嘉言一跺腳,暗罵這人不爭氣,右邊明明就是三人間,他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裴宴要讓他頻頻當燈泡!
不知道哪根筋又不對了,裴宴偏要走,陳嘉言也只好帶著鄭嵐跟上。
見他們過來,兩邊的服務生走上來,陳嘉言一揮手,說:「開個房。」
裴宴隨便地推了扇門走進去,服務生見他臉色不好,飛快跑上去準備房間,好話說了一堆,裴宴連聲敷衍的嗯都沒有,活像個閻.羅。
「切。」陳嘉言有意報復,想去躺最中間的那張床,屁.股還沒挨著,裴宴一下子坐下來,差點兒壓著他的手。
「你!」陳嘉言敢怒不敢言,竟是乖乖起來,堵著氣去邊上躺著,手一抬橫在額頭上,大有不理世事的意思。
反觀裴宴,這人還是面無表情,仿佛自己什麼也沒做。
兩人幼稚地鬧著,鄭嵐繞到最裡面去規矩躺下。
一個穿著統一制服的人進來,問可以開始了嗎,陳嘉言說開始吧。
於是三個按摩師走進來,一人手裡拿了一套衣服,又給他們指了換衣服的房間。
正好是三個分開的小房間,鄭嵐先換好走出來,按照按摩師的要求躺下。
剛開始適應力道,按摩師總是問他一些問題,鄭嵐疼著,說出來的話斷斷續續的,碎片一樣。
沒一會兒陳嘉言和裴宴也出來了,鄭嵐閉上眼,聽到身邊的人躺下來,另一個按摩師也幾乎問著相似的問題。
裴宴也只嗯,不說別的話。他人面朝下壓著床褥,聲音在胸膛里擠作一團,揉成沙啞的、混沌的短促的音節。
鄭嵐不由得心猿意馬,背上的手指輕輕重重,摁在恰到好處的位置。身旁是裴宴粗重的呼吸,他皺著眉頭忍得難受。
席間就喝了兩口酒,之前導演給他倒滿淺淺一層杯底,鄭嵐分明連那點兒都沒喝完,身上卻燒得如同爛醉。
時間被他過得迷糊,陳嘉言突然和按摩那人說:「太疼,我先休息一會兒。」
接著窸窸窣窣的,陳嘉言站起來走了。
按摩師也沒想到,追著他的客人出去。
房間裡重新安靜下來,鄭嵐只聽到陳嘉言匆匆忙忙地走,按摩師狠狠按了一下,疼得他腦子一下空白,耳邊嗡嗡地響。
按摩師問他:「您最近撞到哪兒了嗎?背上有點青了。」
鄭嵐仍舊閉著眼,想不起來是怎麼撞著了。
按摩師手上一輕,有意同他搭話:「您背上的是蝴蝶嗎?真好看。」
「是,蝴蝶。」鄭嵐全身都軟綿綿的,沒法思考,也不想說話。他隨口回應,按摩師也不覺得有什麼。畢竟這一行遇到的人太多,有喜歡說話的,就有不喜歡說話的。
後來力道一輕一重,鄭嵐也逐漸適應了,原先難以忍受的疼痛被擴散的舒適消解。上眼皮搭著下眼皮,鄭嵐覺得自己快睡著了。
就那麼模模糊糊一陣,按摩師不知道去做什麼離開了一會兒,再回來時,那手上多了一層精油,散發出濃郁的花香味。
鄭嵐嗅了嗅,鼻尖像小貓一般聳動。
他的手垂在兩邊,此時放鬆地勾著,背上的力道輕緩了許多,簡直像一片羽毛。
鄭嵐慢慢覺出不對勁來。
手指上裹了層油,但按摩的習慣不會變,方法不會變。
此刻這人手指柔軟,如彈琴一般,偏點他敏.感之處,又挨著那些地方,扇子一般掃下來。
這不會是按到葷的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