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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14:31:02 作者: 苦司
    鄭嵐還站在原地,無聲地看著貓爬架,裴宴卻不知何時走了,回來時覆了張毛巾在他頭頂,輕輕揉了揉,「去洗澡吧,東西給你準備好了,全是新的。」

    鄭嵐反手去拿毛巾,不小心碰到了裴宴的手,猛一下縮了回來。

    裴宴笑了一聲,用毛巾的一角捂了捂他忽而紅起的耳朵,鬧他:「幹什麼啊……」

    鄭嵐很快地洗了個澡。

    裴宴正在主臥里收拾東西,門大敞著,鄭嵐只看到一個背影。

    他走進去,問:「在弄什麼?」

    裴宴看到他,揚了揚手裡的枕頭,「有個房間用來關貓了,晚上打算怎麼睡?」

    他也洗了澡換了睡衣,眉眼舒散,語氣輕鬆。

    然而鄭嵐卻說了一句不怎麼好的話。

    「我睡沙發吧。」他走上去從裴宴手裡抱走被子。

    裴宴一滯。

    他家兩米的床還不夠寬嗎鄭嵐要去睡沙發……

    緩神片刻,鄭嵐已將被子扔進沙發里,彎腰整理了一下。

    「讓你睡沙發是我能幹得出來的事兒嗎?」裴宴輕笑一聲,抓住了鄭嵐的手腕,「你睡床,我睡沙發。」

    「可是……」鄭嵐後半句話被裴宴掐斷了。

    他蹲了一下,握著鄭嵐的腰,將人扛在了肩膀上。

    第22章 別鬧了,我錯了

    裴宴三五步就進了臥室,他把鄭嵐放上床時收了點勁。

    怕摔著了。

    「你睡床,我睡沙發。」裴宴的手臂撐在鄭嵐身體兩側低頭看他,扔下這句話就走了。

    他沒摔門,沒有很生氣的表情,但是鄭嵐確實感覺到了。

    裴宴生氣了。

    鄭嵐抬著手臂橫在額頭上,就這麼待了一會兒。

    門外裴宴的聲音逐漸小了,鄭嵐才翻身起來,拉了拉衣服。

    他推門很小心,手穩穩地握住門把往下壓,幾乎是沒有聲音地推開了門。

    起居室里還亮著一盞很小的燈,讓他不至於看不清楚路。

    沙發上被子隆起一堆,鄭嵐只能看到裴宴漆黑的發頂。

    他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慢慢走過去。

    鄭嵐沒有壓著腳步,他知道裴宴一定聽到了。

    在沙發和茶几的中間,鄭嵐蹲下來,拍了拍裴宴的後背。

    「去睡床。」鄭嵐說。

    裴宴的一小片脖頸從被子裡延伸出來。

    人還是不動,鄭嵐又放緩了聲音,手搭在被子上,輕輕撓了撓。

    「別鬧了,我錯了,我們一起睡床吧。」

    鄭嵐等了一會兒,裴宴還是沒有反應的樣子,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腳上微微發麻,鄭嵐撐著沙發邊沿,還沒站起來,裴宴忽然動了。

    沉重的被子被掀開,裴宴撈著鄭嵐的腰將他抱起來,落到自己雙腿上,似乎很傷心地埋在他胸前。

    「在和我犟什麼?你拒絕我我傷心了,」裴宴聲音很低,很委屈的樣子,「別跟我拉開界限。」

    那一刻鄭嵐不可控制地撫上他微刺的頭髮,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謝謝你來接我。」

    裴宴從鼻腔中發出一聲嗯,又埋下身體不動了。

    任他待了會兒,鄭嵐推了推他的肩膀,問:「你勁兒怎麼這麼大?」

    他坐起來比裴宴高一些,裴宴彎著腰像一隻眷戀懷抱的鴕鳥。

    「什麼勁兒?」裴宴裝作聽不懂,又賴了片刻,才起身,抱了自己的被子回了房間。

    第二天學校安排工人去清理宿舍樓下的水,順便疏浚了下水道,柏皓一大清早就給鄭嵐發消息抱怨施工的聲音嘈雜,還問他怎麼沒在圖書館裡。

    鄭嵐偏了偏頭,柔軟的棉枕跟著往下陷,鄭嵐看到了近在眼前的裴宴的側臉。

    昨天晚上本來就折騰到很晚,裴宴睡覺幾乎沒什麼動靜,他身上又暖和,鄭嵐早晨原本醒了一次,奈何被窩裡太舒服,裴宴又睡得太香,便控制不住地和他一起朦朦朧朧睡著了。

    鄭嵐:昨天雨太大了,沒回寢室。

    柏皓:???

    柏皓:哥您去哪兒了?注意安全啊!

    鄭嵐沒說自己在哪裡,只是告訴他:我很安全。

    裴宴被他的動靜弄醒了,皺著眉睜開眼,厭厭地看著鄭嵐。

    他的瞳孔像沒有聚焦一樣散,睫毛偶爾眨動兩下,嘴唇拉成一條平直的線,顯得很不高興。

    鄭嵐睜大著眼睛,溫聲同他道歉:「吵醒你了?」

    裴宴沒說話,還是那麼看著他,分明就是有怨念的。

    鄭嵐不安地動了動,忽然裴宴掀開了他的被子,自己鑽過去,手橫在他的腰上,閉了眼,「怎麼這麼早……」

    鄭嵐僵硬得一動不動,裴宴說完那句話,臉埋進枕頭裡,也沒動靜了。

    多半是早上起床氣重睡迷糊了,鄭嵐不知怎麼松下一口氣來,輕手輕腳地挪開裴宴的手臂,慢慢下了床。

    裴宴醒來的時候鄭嵐已經走了,餐桌上放著他買回來的早餐,以及一張便簽紙,句子十分無情:昨天晚上謝謝你,學校已經派人去處理宿舍樓了,今天應該可以回去,我在圖書館自習。

    裴宴捏著紙,幾句話來來回回看了好多遍,又拍下來發給向從揚,問他:你覺得這幾句話,有什麼別的含義嗎?

    向從揚一大早上還沒太清醒,看到裴宴的消息,沒怎麼反應,就說:感覺寫便簽的人和讀便簽的人是不是不熟啊?讀便簽的人是不是助人為樂了?值得鼓勵值得鼓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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