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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14:26:35 作者: 禮也
    他稍退開點她的臉,說著很孩子氣的話:「你就是壞啊。」

    從第一面開始就焉壞焉壞的,看見自己同學被他分手哭著走,她倒是滿臉笑得挺開心。

    「我才不壞。」陳溺聲音冷靜,眼神定定地看著他,「從我身上起來,我腿麻了。」

    江轍手臂環著她的腰,表情僵了一下。他臉正好對著窗口,突然對著院子那喊了一句:「外婆?」

    「………」

    陳溺的瞳孔都感覺放大了一圈,連忙急著推開他轉過身。

    一看樓下,哪有什麼外婆在!

    而惡作劇完的人看見她這緊張的樣子立馬幸災樂禍般笑出聲,肩膀直抖,那嘲笑的模樣比誰都要惡劣。

    騙子。

    陳溺氣得朝他身上撲過去,半點不留情地揪他胳膊。無奈這人還挺注重健身,一身硬邦邦又精瘦的肌肉。

    江轍鬧夠她了,躺回床上去玩手機。

    書架上有一本很薄的相冊,陳溺捧著它坐在床邊上看,發現了一張他高中時候的照片。

    是張模糊了背景板的抓拍,地點大概是在學校的籃球場。

    高中時候的江轍比現在看上去更陰冷暴戾,眉眼對著鏡頭時不像如今總掛著懶洋洋的笑,反倒像匹兇悍的孤狼,生人勿進。

    她記得路鹿說過,江轍父母在他初二時經常吵架。

    今天又聽他多說了幾句家裡的事情,好像能夠明白點了。

    陳溺的十七歲,學習任務繁重。

    身上有著父母和老師的沉重期待,同學間愚蠢的社交問題和閒言碎語也早已經干擾不到她。

    平凡又日復一日的高中生活,在那個雨夜遇到這樣的江轍時,被稍稍打破。

    而江轍的十七歲呢?

    以他的性格,其實該是一個唇紅齒白的少年郎模樣。但從這張照片上來看,他好像已經有很久沒有開心過了。

    江轍回了幾條信息,回過頭來在發現陳溺抱著那本幾年前的相冊在出神。

    他坐起來點靠著床頭,把人拉過來:「在看什麼?」

    陳溺皺皺鼻樑,指著那張照片開玩笑:「你拍照的時候都不笑啊,好兇。」

    他看了一眼,似乎是想了下這張照片怎麼來的。大抵是想了幾下也沒想起來,就說了句:「為什麼要笑,我帥就行。」

    陳溺撩了下他額前的碎發,發愁:「真自戀。」

    「你男人不帥?」江轍食指和拇指捏著她鼻尖,語氣流露出點挑釁,「那誰帥?你那個斯年哥帥?」

    不知道他為什麼會記得傅斯年,陳溺覺得好笑。

    這個角度,她仰著臉能更清楚地看清男生濃眉下修長外揚的桃花眼眼尾。不經意含著情的內眼角弧度往下冷漠地勾著,像狼又像狐。

    手指點了點他下睫毛附近那顆小痣,陳溺跟哄他開心似的:「你帥,這照片送我吧。」

    被她誇了的江轍傲嬌地輕哼一聲,漫不經心撂下一句:「你要就拿。」

    ……

    怕父母回來發現自己不在家,陳溺沒敢在鎮裡待太久,搭著最早的一班公交車回了市里。

    而離開學只剩三天,江轍則在外婆家繼續住幾天,到時候和她一塊買票回學校。

    只是到返校當天,前不久遇見的高中同學趙琳又給她發來消息。

    起初是所謂的同學班群里的通知,陳溺只當沒看見,但她甚至打來了一個視頻電話。

    陳溺沒接,掛斷後回復她:【抱歉,真的去不了。我今天要回學校了。】

    趙琳那邊幾乎是秒回了句:【你是買的機票?】

    陳溺:【火車票。】

    趙琳:【那太好了!我們班訂的飯館就在火車站邊上,東江酒樓!我已經跟同學們說了你就在這附近,趕緊來,等你啊!!!!】

    「……」

    拎著行李箱出門時,潘黛香還在叮囑她上了車就給自己打電話。

    「知道了媽媽,您趕緊回屋吧。真放心我爸在廚房煲湯啊。」

    潘黛香皺眉往樓上看了一眼:「好,那你到了學校記得給家裡通知一聲。」

    陳溺邊攔了一輛計程車,上了車才給江轍發消息說要把行李箱先寄存在火車站,還要去參加同學聚會,讓他晚點過來。

    本來他們的車票就是在晚上10點多,陳溺這麼早出家門也只是為了提前到火車站和他見面。

    江轍收到消息的時候正起床,看了一眼消息回個【。】又繼續躺回去睡了。

    九中上一屆的畢業生就是閒得慌,才一個學期沒見面而已,也不知道是誰先發起的聚會挑戰。

    陳溺到的時候,才發覺這家酒樓二層以上全是九中各個班在辦聚餐。

    「陳溺!這裡!」趙琳從廁所出來,恰好看見她上樓,立刻親昵地挽著她胳膊往裡走,「還好你來了,不然任鵬他們幾個又說我吹牛!」

    似乎畢了業,大家都變了不少。

    不善言辭的趙琳在大學這一個學期下來突然變得很善談。

    但看著圓桌邊上的位置,好像也沒什麼變化。

    成績好的依舊和成績好的坐在一起,愛玩的也依舊是和愛玩的一起扎堆。

    陳溺坐在了趙琳邊上,聽著她嘰嘰渣渣活躍氣氛般跟大家寒暄著。

    說是同學聚會,可其實來的人還不到班上總人數的一半。

    等人差不多來齊了,有人拍了下陳溺的肩膀:「喂,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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