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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14:26:35 作者: 禮也
她沒什麼想去的欲望,只敷衍地說:「再說吧,得看看我那天有沒有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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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瀾公館的02棟別墅傳出極其聒噪的施工聲,大過年的,這屋裡沒點喜慶氣氛。電鑽聲滋滋響了小半個月,簡直擾人安寧。
一輛車直接從大鐵門那撞了進來,施工人員都嚇了一跳,紛紛停下手上動作,退避開。
江轍推開門下車,冷肅著一張陰沉沉的臉,身上還有菸酒味。
他重重關上車門,朝著池邊的一幫人問:「誰讓你們重修游泳池的?」
北方呼嘯中,男生的聲音壓抑著暴戾。
總監工一抬眼,知道是這家家裡的少爺回來了,連忙去屋裡喊人。
李言和江嶸從大廳里走出來,看見江轍時顯然有幾分心虛。
江嶸上前一步,擋住他視線:「不是去你爺爺那了嗎?怎麼突然回來了。」
他話音剛落,江轍直衝過來撞開他,一把掐住江父身後男人的脖子往後推,推到門口那座石獅子上。
江轍手臂脈絡根根清晰地凸起,眼睛紅得快遏制不住怒火。
他死死地盯著李言,話卻是對江嶸說的:「我說過這人不能踏進來一步,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
李言身高一米七出頭,斯文秀氣,在江轍的絕對壓制下完全動彈不得。
脖子被掐得青紫,臉也轉成豬肝色,雙手無助地拍打他。
江嶸氣得要命,邊喊人周圍幾個人來幫忙:「還愣著?快給我拉開這個瘋子!」
八、九個工人一擁而上,七手八腳地拉開江轍。但不敢弄傷這位小少爺,只能攔住他不再衝過去傷害人。
李言終於鬆口氣,扶著江嶸手臂:「小轍……咳咳,你們先放開他。」
幾位工人看了一眼江嶸,得到點頭後才鬆開手出去。
院子裡只剩下他們三個,江轍臉色陰森狠戾,太陽穴的青筋畢現。
他沒再威脅般對李言動手,只是從齒縫裡擠出一句:「江嶸,你他媽當初答應過我媽什麼?」
江嶸臉色蒼白,嘴唇囁嚅幾下,沒發出聲。
答應過什麼?他在那個因自己半清醒半瘋癲的女人面前發過誓,答應過她會用一輩子贖罪,他一輩子都不配得到快樂。
為了這個承諾,江嶸和李言有五年沒見過面……
只是人性多貪婪自私,愧疚抱歉是真的,但這份情緒終究隨著時間流逝而變淡。
李言在一邊溫和地開口:「小轍,對不起,我只是看那游泳池很久沒用,想———」
江轍側過臉,打斷他的廢話:「你算什麼垃圾,也配想?」
荒蕪了近6年的游泳池連瓷磚縫裡都長出了長長密密的雜草,那是一塊禁忌,屬於江家不能碰的地方。
而現在在工人的重新修建下,瓷磚煥然一新,注入水源後又會恢復成生機休閒的樣子。
多諷刺,有人永遠活在了生不來、死不敢的地獄裡。
而罪魁禍首們居然想輕易翻篇,得到幸福。
「你有事沖我來。」江嶸幾番忍耐,終於要爆發一般朝他吼叫,「你再嫌棄我,再看不上我,我也是你老子!你生來就是我這種人的種!」
江轍冷笑:「最好祈禱你命比我長,否則我一定拿你屍體挫骨揚灰。」
他直接上了車,朝著游泳池直踩油門,眼也不眨地把車開了下去。
車身顛簸反彈似的震了幾下,輪胎壓著施工的工具,穩穩占著游泳池正中間,註定要和這個池共存亡。
江轍踹開車門,走之前指著李言對江父說:「我警告你最後一次,不要試圖再把他帶進這個家。」
……
走出公館,江轍隨手攔了輛車去機場。
他出來得急,手機也丟在了爺爺家裡,好在身上的錢包里放了證件。
從安清市到南港的航程一共不到兩個小時,江轍從機場出來隨便搭了一輛公交車。
兜兜轉轉繞了幾條內外線,他在最後一班車的終點站下來。
那年城市裡還能隨處可見公用電話亭,江轍在錢夾的十幾張卡里翻了許久,終於翻到一張電話卡。
南方城市的冬天不怎麼下雪,最冷也不過是像現在這樣,小雨中夾著冰雹砸在樹葉和瀝青路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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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溺家裡在給她過生日,潘黛香下廚做了一桌子好菜。
陳父從冰箱裡把蛋糕拿出來:「老婆,你把桌子收拾收拾,該吹蠟燭了。」
「小九呢?這丫頭怎麼吃完飯就往房間裡縮著了。」潘黛香邊拿著抹布往陳溺房間喊。
陳溺捂著手機話筒,朝外面應了一句:「媽媽等一下,你們先點。」
電話那頭是江轍,聲音很疲憊地在質問她:「是不是只要我不找你,你就不知道找我?」
「嗯。」
「……」
陳溺其實對他的話沒過腦,只是低哼了一聲。回過神來想他說了什麼時,才有些赧然:「我不是那個意思。」
「她們都不像你這樣,你光對我不好……」他好像喝了酒,說話沒個邏輯。
陳溺不想聽他說這些有的沒的,把電腦上暫停的美劇重新點了播放。
在嘈雜的影片bgm中,她漫不經意般對手機對面說:「江轍,你沒事的話就回家吧。」
江轍沒說話。
陳溺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聲線不自覺變冷淡:「那我數三秒就掛了。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