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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14:26:35 作者: 禮也
陳溺:「……」
她微微皺眉,下意識抿了抿唇。反觀對面這位,被罵了也樂得不行。
江轍左手擱在桌上,食指上戴著一個銀灰色克羅心戒指,上面的鳶尾花和十字架圖案很有設計感。
天生桀驁的一張臉上掛著痞壞的笑,眼尾那顆淡痣在濕發下顯得更為瀲灩帥氣。
他們剛從海底上來不久,頭髮都是濕漉漉的。好在剛才在船艙里擦過一道,不至於滴濕衣服。
陳溺撐著下巴,濃密長睫毛垂下,心無旁騖地喝著那杯甜度過高的奶茶。
江轍伸手掃開她眉間粘連在一起的碎發,幼稚地揚揚下巴,跟告狀似的:「她罵你。」
「我聽見了。」陳溺面無表情地補充,「她也罵你了。」
江轍唇邊笑意更深,跟提醒她別想賴帳似的:「嗯,罵我們這一對。」
「……」
真不知道他笑這麼蕩漾幹嘛?嫌自己不夠招眼嘛。
陳溺感覺也有點莫名其妙的衝動了,面上神色自若,其實都不知道走神走去哪了。
她這算是答應了吧?
他們在這一刻起已經在交往。
沒什么正式的儀式感,也沒有真實感。
江轍看著她停下嘴,似乎嫌太甜膩,蹙了好幾下眉,喝得也費勁。
他突然起身湊過去,快到有風拂面,高挺的鼻樑骨差點撞到她鼻尖。
陳溺身體都僵住,上半身往後挪了挪:「幹什麼?」
江轍兩隻手的手肘撐著桌子,空出只手把她的吸管轉向自己這,咬住它喝到底。咂巴了下唇,才抬眼回答:「幫你喝完。」
「……」陳溺段位太低,臉皮也厚不過他,站起身來要走。
剛往前邁了兩步,肩膀就被往後扯了下。
寬大修長的手纏過來,十指交握住她。
江轍舉起來在她面前晃了晃,嗓音沉沉:「陳綠酒,牽好你的人。」
陳溺被他纏得有點惶恐:「你別握這麼緊,熱。」
他喉嚨里發出悶笑,擺明了不信她。怕她反悔一般,握得更緊了:「大冬天的哪兒熱,我給你降降溫?」
她臉頰都被逗紅了,偏偏死扛著不低頭,推搡他。
江轍挨近了點,吊兒郎當地碰她臉:「害羞什麼?你別勾引我啊。」
陳溺打開他的手:「大街上,你別亂犯病。」
他笑著又湊上氣,想問一句「那回去能不能犯」。但終究是怕把人逗狠了,下次又該躲他了。
冬天的天色黑得特別快,夕陽和海平線相接,完成最後的交棒。
天際另一邊,斜月沉沉,遠處的山海間起了大霧。隨著潮汐而來的,還有港口歸航的船隻。
陳溺看了看時間,才四點,街邊的路燈霓虹就已經全亮起來了。
系主任在群里發了消息,半小時後,酒店開始給大家送餐。
兩個室友連環轟炸她,問什麼時候回來。
江轍看著她準備回酒店,歪著頭:「準備回去了?」
陳溺抬眼:「你還有事?」
「我說你,剛有了對象就拋棄他。」他若有其事地捏捏她指骨,「你是個始亂終棄的好手啊。」
陳溺臉頰兩側的頭髮軟趴趴地隨風而動,她抬起濕漉漉的眼睛,一本正經地糾正:「江轍,始亂終棄不是這麼用的。」
江轍霸道無理:「那我不管,在我這就是這麼用。」
她愣了幾秒:「你想怎麼樣?」
「當然是……和我約個會。」
他們悠哉悠哉地散步,到了本地最大的廣場那。
廣場舞大媽們在熱烈起舞,大草坪上坐滿了看公屏電影的市民。
往前走還有幾個小孩在放風箏,冷不丁有人撞過來。
江轍攬住她,把她往人行道內側放。
陳溺手上還捧著一個冒熱氣兒的煎餅果子,慢吞吞地吃,跟小貓咪進食似的。
江轍沒什麼胃口,但喜歡逗她,時不時低下頭過去咬她那餅幾口。
冬夜裡的城市比起熱天都要沉悶幾分,晚上風大,吹得濕發早就幹了。
陳溺穿得不算少,但人瘦,裹再多也顯得纖細。外套帽子蓋住腦袋,臉只露出個鼻頭到下巴尖。
腮幫子在裡頭小口小口動著,看上去乖巧又軟萌。
吃完煎餅果子,江轍又給她塞了瓶小的熱牛奶。
也不打開她的帽子,就直接往裡頭餵。看著她裡頭好像在動,就故意摸她腦袋,真把她當寵物養了。
陳溺惱怒地抬手掐他胳膊,本來還試過打他頭,不過她相較他來說太矮了,要墊腳就沒了氣勢。
最後牛奶也喝不下了,又推回給他。
兩個人沒說話,動作卻莫名地默契又應景。
鬧了她好一會兒,江轍邊笑邊把她帽子摘下來。
陳溺吃東西時一直低著眼,也沒看到哪兒了。
耳邊傳來吉他和電子琴的伴奏聲,她看向那一小簇人群。
是流浪歌手在唱歌,嘴裡哼著不知名的調,怪好聽的。
剛擠進去,也不知道他們前情提要是什麼。
站在C位的主唱小哥驀地朝江轍遞上了話筒:「帥哥,我決定今晚的第一位合唱觀眾就是你了。」
一群人起著哄,邊拍掌邊說「來一個」、「來一個」!
陳溺被逗笑,看熱鬧不嫌事大。
江轍偏了下頭,問她:「想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