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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14:26:35 作者: 禮也
    「江學長!」盛小芋用氣聲吃驚地喊了一句。

    就見江轍閒閒地扶著門框擋住賴教授的視線,另一隻背在身後的手朝她們示意:從後門進去。

    後門坐著的同學立馬悄悄把門打開,兩人很識趣地貓著腰在這招「聲東擊西」之下苟全性命。

    從後邊偷偷邁著小碎步遛到座位上時,陳溺還能聽見那人在說些有的沒的吸引教授炮.火,為她們拖延時間。

    「這個點才來,昨晚打遊戲通宵了吧?」是賴老教授一貫的諷刺語氣。

    男生聲音漫不經心的:「那倒沒有,熬夜看書呢。」

    賴教授摸起眼鏡戴好,準備好訓人了:「喲,大少爺您還看書呢?來說說今兒準備的課題唄。」

    後邊,陳溺和盛小芋兵分兩路。

    她找了個倒數第二排的位置擠進去,聽見周邊有男生笑著贊了句:「這就是江轍?夠酷的啊。」

    陳溺下意識抬頭,教授似乎還跟他聊上了。

    她邊上那哥們兒睡覺睡到途中可能是做噩夢了,還蹬了一下腳,把她嚇了一跳。

    等成功坐到位置上,把書也裝模作樣地翻開整理好,陳溺這才有空看台上。

    江轍懶散地站在門口,他肩寬腿長,離那門頂也沒差多少。男生穿了身限量潮牌,裡頭圓口衛衣胸前的VETEMENTS字母泛著銀白。

    雖然入冬有段日子了,但這個年紀男生都血氣方剛,不怎麼怕冷。衛衣外只有一件薄款的牛仔外套,疊穿顯得很有少年氣。

    陳溺撐著下巴盯著他,他也偏頭恰好往大課堂後排掃視一眼。

    等到對上她視線,他挑挑眉梢,晦澀笑意從唇邊盪開,反倒站直了點。這是看見她進去了,就不想在這耗下去的意思了。

    「我的規矩你知道吧?遲到等於翹課!你叫什麼?」賴教授嘴威脅著人,低頭找著點名冊。

    「抱歉啊老師,那您算我翹課吧。」他也懶得再推拉,走在走廊上,邊乾脆地報上名字,「大二AI一班,江轍。」

    門被帶上,仿佛他剛剛就是來探個場。

    賴教授舔了下手指頭繼續翻名單表,才後知後覺抬眼問第一排的人:「那小子剛才說他是什麼名字來著?」

    「大二的,江轍學長!」

    「哦,江轍……」賴教授反應過來了,拍了一下講桌,顯然對這名字有所耳聞,「他江轍不是人工智慧專業的嗎?跑我這課上來幹嘛!」

    有人調皮地接腔:「可能他仰慕您吧,想來感受感受咱們賴院士的授課風姿!」

    一群人哈哈大笑。

    老教授被這群油腔滑調的孩子誇了也沒個好臉色:「別瞎扯了!現在抽小組上來做發表。」

    課上倒也沒其他有意思的事兒發生,唯一一段插曲是有個男生在發表PPT時不下心點進了文檔里一份名叫「學習資料」的文件夾。

    於是這段浴室戲環繞著整間教室整整喊了三四秒才被關掉。

    那男生還正好就是陳溺旁邊剛做噩夢蹬腳的那位,後半節課直接抬不起頭,睡在哪一動不動。

    一節大課上完,陳溺還有一節選修要上,也在這個課堂,省的走了。

    她早上覺也沒睡幾個小時,索性枕著胳膊把臉埋進去補覺。

    也沒過幾分鐘,她是個淺眠的人,已經聽見長桌一角響起了「咚咚咚」的敲桌聲。

    緊接著是旁邊那哥們兒帶著點惶恐的抽氣聲起來了,動靜儘量弄得很小,又有人坐下了。

    陳溺沒睜眼也知道是換了一個人,他靠得很近。是熟悉的、清冽的沉木香,帶著點清苦的柑橘調洗髮水。

    作為一個19歲的男生,玩得又花,他身上沒有菸草氣還真是很難得。

    沒等江轍有下一步動作,門口進教室的一個女生看見他已經直接朝他走過來,自信爽朗地開口:「江學長,你也來旁聽這節課啊?上次我和你們一塊出去玩過的,忘記加你微信了。」

    課間不知道是誰的手機在放歌,一首老粵語,歌手正唱到「他從沒靠近,對話像接吻」。

    陳溺在胳膊肘里睜開眼,依舊沒抬頭,只是很輕地屏著口氣,突然感覺到自己散落在桌面的長髮被人拾起了一小簇。

    江轍背靠著後邊的椅背,長腿大剌剌地岔開伸到桌下,膝蓋不經意地挨著陳溺。

    視線在等他給聯繫方式的女生身上停留了一秒,混痞地聳了下肩,笑著問:「還不明白嗎?」

    女生愣了下,看著他手上的動作,才清楚他沒說出口的話是———我捻她的頭髮絲都比搭理你有意思,還不明白嗎?

    江轍鮮少對人說太難聽或拒絕得太直接的話,看人知難而退也沒再繼續看她。

    腳步聲遠了,女生身上濃郁的香水味也遠了。

    桌上趴著的陳溺抿了抿唇線,好像鬆口氣似的。她整張臉都悶進手臂窩,不留半點讓人看的空間,仿佛從頭到尾就一直是沉睡狀態。

    她手掌是呈自然狀態地攤開,擱在了桌面上。

    江轍看了須臾,伸出兩根手指「踩」上去。

    他的指腹有些粗糙,貼著她白白嫩嫩的掌心。像在她掌心散步一般,手指指腹貼著她每根手指,輾過一圈。

    曖昧的,模糊的。

    癢的也不止是手心了。

    陳溺憋了半天,終於裝睡裝不下去。惱怒地收回有些癢的手握成拳,抬起頭:「你到底想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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