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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14:26:35 作者: 禮也
黑長的睫毛覆下眼瞼,薄而內雙的眼皮梢上沾著亮晶晶的汗,渾身都透著輕傲頹懶的大男生氣息。
球場對立面有兩三個日籍學長在觀眾席上大聲喊,嘰里咕嚕用的日語。
黎鳴納悶抬頭:「他們在喊什麼?」
陳溺認真聽了幾句:「在說換人,他們想換兩個學長上去。」
本來這就是大一新生的比賽,就算請外援也頂多讓一個學長上場,但顯然那邊的新生都不怎麼玩球。
裁判對外院那些留學生也不了解,光看臉都覺得長得差不多。就算偷偷換了兩個大二的上去,恐怕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賀以晝有些驚訝地問:「陳妹,你怎麼還會日語啊?」
「只會入門級。」陳溺淡聲解釋說,「我們高中高考的時候可以勾選日語成績代替英語成績。我那時喜歡宮崎駿和久石讓,就也去旁聽了一個學期。」
「在下不才,其實也能講上幾句。」賀以晝撓撓後腦勺,笑眯眯地展示,「扣你雞娃,瓦達西瓦,瓦力瓦力哇!你媽挖土豆,一撬一麻袋~」
陳溺:「……」
你是不是有毛病?這我真接不來。
黎鳴皺眉:「賀狗,這個逼裝不起,咱們可以選擇不裝。」
坐在一邊的項浩宇把捂住胃的手改成捂住耳朵,生無可戀:「殺了我吧。」
路鹿臉上毫不掩飾嫌棄:「賀哥,你還是閉嘴吧!我聽過小美人說日語,比你說的好聽還正常多了。」
被打擊的體無完膚的賀以晝:「……」
邊上的籃球隊伍在休整中。
劉鵬喜揩了揩剛在球場上被頂到的膝蓋骨,有點氣憤:「江爺,那個7號腳是真有點黑啊!」
何止腳黑,手也黑。
裁判有好幾次做了警告的手勢,對面倒是也挺雞賊。有了撞傷項浩宇的前車之鑑,就把小動作做的更隱秘了點,收手收得很快。
弄其他人也沒用,交過手又不會換人了。下場比賽,對面肯定要把心思放到江轍身上。
陳溺問:「他們是想犯規?」
「害,陳妹你不懂!他們就是踩著這條裁判判不了的高壓線噁心人。」黎鳴說一半,看著她笑得別有含義,突然反應過來了,「等等,你的意思是說……」
陳溺對他沒說出的話予以肯定地點點頭,頂著張人畜無害的臉說:「他們想犯規,那就幫他們犯。『師夷長技以治夷』嘛。」
江轍覷著她狡黠靈動的眼眸,唇角稍勾。抿了抿乾澀的下唇,轉頭問他們:「還沒聽懂?」
這麼直白還聽不懂的話,豬都該跑出來替他們投籃了。
幾個大男生恍然大悟,互相捶了一把彼此的胸口:「好像是這個道理啊,有意思有意思!」
「陳同學牛啊牛啊哈哈哈哈哈!人在椅上躺,球技心中漲?」
「……」
路鹿依舊是最遲鈍的那個,左看右看,一頭霧水地問:「你們在笑什麼啊?」
陳溺抿了一口水,摸摸她的小臉:「在給大家加油。」
「哦哦哦,大家加油哈!一定要贏,友誼第二,比賽第一!」路鹿毫不猶豫地重複一遍。
幾個人跟著笑了幾聲,很給面子地說「遵命,公主殿下」。他們站那把對策商量完,等快開始了,就都往球場上走。
江轍正好也把手上那瓶水喝完,經過陳溺邊上驀地停下了腳步。眼睫半垂著,姿態看著漫不經心,卻在旁人眼裡像親昵的情人耳語:「陳綠酒,你怎麼不給我加油?」
陳溺下意識對他的靠近往後退了一步,聽見裁判催人上場的聲音,只好依著他說了句:「那你加油。」
「好,沖你一句加油也得贏。」
他把她意外驚慌的表情盡收眼底,啞聲笑笑,抬手要摸摸她頭髮的動作在看見她威脅的眼神後又放下。
陳溺鬆口氣,這人瘋起來都不知道場合的。
但這口氣還沒松完,觀眾席上又發出一片騷動的聲音,尤其明顯的是個別女生的感嘆聲。
是江轍抬起了手臂,抓了把球衣下擺擦汗。
他正面對著她,那截清瘦流暢的腰線極有僨張力。露出來的腰腹肌肉緊繃著,呈現緊實性感的小塊狀,白得扎眼。
陳溺:「……」
真的騷得沒邊了。
路鹿對這倆人的進度樂見其成,一臉姨母笑地在後面鬧她:「江轍哥剛叫你什麼啊?什么九?你們居然還有小暱稱啦!」
一邊的拉拉隊也在賣力地揮舞花球鼓舞人心,方晴好停下片刻,目光朝陳溺那停留了一會兒。
AI系這邊雖然沒換人,但調整了個人位置。
江轍能者多勞,上場還是打前鋒的,這場就變成了隊伍里的控球後衛。
劉鵬喜他們剛才聽江轍說對面這把會針對他,果不其然,對方幾個人都猛盯著江轍。
這其實也是他的策略,剛才那一局是非贏不可。
所以江轍走了他最擅長的單打獨鬥型老路。
他這人是孤狼類選手,全隊配合,把勝率砸他身上奶他一個,反倒能贏得理所當然。
而現在穩中要放,雖然是一局定勝負,但這前提也是個團隊精神的競技項目,江轍則把機會分配給了其他四個人。
目前比分相差無幾,是你超我趕的局面。
球傳到江轍手上,這場他已經目的不在投籃。抬手來了一個空中擺臂的假動作,誘拐對面搶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