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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14:26:35 作者: 禮也
「你又站那給她打了?」
「我是受虐狂嗎?」倪歡動作一大又扯到唇角傷口,齜牙咧嘴,「你別看她臉好好的,我打的可都是暗傷!今晚回去她就知道自己腰和肚子該多疼了。」
陳溺點點頭,給她豎起一個大拇指:「還生氣?」
「還有點。」不然也不會氣到跑人男寢去把人打一頓了,像是想起什麼,倪歡問她,「對了,你來派出所之前不是在吃飯嗎?吃完了?」
「不是吃飯,是在那家飯館要發.票。」陳溺把要來的真實帳單給她看。
之前她們就說過這個問題,社團聚餐收取的餐費一次比一次高。
收團費的是學生會副主席廖棠,平時官威就大,現在還被她發現廖棠中飽私囊。
「我滴個乖乖,她這是貪了快一千多了!」
陳溺坐在書桌前寫檢舉信:「我先舉報給校領導,錢能不能拿回來就不知道了。」
倪歡把發.票放好:「你老幫社團抄宣傳段子,這個字很容易被認出來吧。」
「我左手也能寫字。」陳溺停下來,「你看看,這像不像廖學姐她自己的字。」
倪歡湊上去看她,驚訝出聲:「你還會模仿字跡?這麼熟練!」
「多被別人開幾次模仿字跡的玩笑,你也會熟練的。」
「不得了啊溺姐!」倪歡給她錘肩膀,暗示地問,「是個有故事的女人,給我講講?」
陳溺長話短說:「我初二因為家裡經濟出了問題,就轉學到一個小鄉鎮讀,那是個缺乏法律普及度的地方。」
打架鬥毆、燙髮早戀在那都隨處可見。
後來她中考考上了九中,九中也是個老城區的高中,升學率不算低也不算高,學費倒是比其他私立學校便宜一大半。
這種學校也不乏有玩得混的,就比如曾經惡搞過她的孫厘。
剛分班就模仿她的字跡給男生寫情書。
就算陳溺多低調本分,可流言蜚語依舊傳得很快。
她說、他說、她們說、他們說……所有人都在說,當事人反倒只能聽耳邊這些惡意嘲諷和取笑造謠。
「那個男生在大家心裡的形象都挺猥瑣的,因為這封烏龍情書,我被她們嘲笑了幾乎整整一年。」
倪歡還是頭一次聽這種事,有點氣憤:「你們學校就沒有老師管管這種人?」
其實很少有人能鼓起勇氣去找老師主持公道。
怕被孤立被報復,也因為那些看熱鬧的人都說這是開玩笑啊,你怎麼這么小氣。
陳溺回憶了一下:「當時確實有一個任課老師看見了那封情書,但她笑得也很大聲。」
她至今還記得喬琛拿著那封情書怎麼說的———「陳溺你眼光不錯啊,一挑就挑到咱們年級男生里長得最極品的一個!」
明明那時候,陳溺已經解釋過不是她寫的了。
倪歡控制不住爆粗口:「臥槽,什麼狗屁老師!她這樣和那個惡搞你的同學有什麼區別,不等於共犯幫凶嗎?」
陳溺笑了笑:「你說得對,所以至少那個老師在我讀完大學之前不會升階了。」
她高三下學期在填寫匿名教評表時,用孫厘的字跡寫了一遍喬琛的教學陋習和不端正的人品。
讓她們「狗咬狗」無疑是最好的做法,這兩人怕是一輩子也不會知道是她動的手腳。
陳溺眼神漸冷下來,看著手上的舉報信。
她知道自己從來不是什麼唯唯諾諾、任人宰割的大好人,但也沒主動做過壞事。
人沒有十全十美,何況哪次都是她們先撞上來的。
那年安清大學還沒有設立以網絡為載體的校長信箱。
於是舉報信寫好後,倪歡在晚修去圖書館的路上把信件和發.票放在了校領導的辦公桌上。
-
這幾天,樓上舞蹈系的那幾個女生宿舍總是異常吵鬧,經常半夜跳舞擾民。
盛小芋說她們是為了下周的籃球賽拉拉隊做準備。
「溺,聽說這個拉拉隊別的系也可以參與報名,你要不要一起去?」
「不去。」陳溺補充了句,「腰疼。」
這屆新生籃球賽舉辦得不算早,從11月初就在各系之間選拔,最後通知進入校際聯賽的只剩兩支隊伍。
一是以外院為代表的留學生,另一支則是安清大學的新晉王牌專業:人工智慧(AI)系。
也由於兩邊身份的對立性,這場校際決賽在貼吧、論壇都被傳得沸沸揚揚。經過籃球場,也總能聽見球場上的練球聲。
「這次留學生那邊人不夠,還有大二的一起。」盛小芋就是個八卦傳播機,總能聽來第一手消息,「AI系那邊肯定也會有大二的學長加入!」
陳溺平靜地問:「你怎麼這麼激動?」
盛小芋:「嘿嘿,AI系帥哥最多!江轍學長說不定也會上場啊。想像一下,他熱的時候可能還會脫掉衣服,你難道對帥哥汗灑球場絲毫不感興趣?」
「……」
陳溺才不會回答她這種無聊的問題,手機震動一下,恰好是室友嘴裡正在談論的人。
【jz】:過來。
他們私下並不常交流,只是因為路鹿建了個群的關係,會在群里打打招呼,在校園裡偶然碰上面也會用眼神示意一下。
陳溺不知道他突如其來一句「過來」是幾個意思,想著也許是給誰發錯,就沒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