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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頁

2023-09-16 14:21:49 作者: 白靄星
    最後,她扶著桌子站起身,只道:「我乏了。」

    趙春芳看著她依舊窈窕,動作卻有些笨拙的背影,滿面落寞。

    但那股落寞,很快仍是被壓下去。他快步跟上,替她寬衣。

    喬楚看似肉只長在肚子,可行動起來儼然遲緩得多。趙春芳扶著她躺下,又替她掖好被子,將屋內的燈籠吹滅,只留了床前一盞淺淺的燈。

    昏黃的光線好像按住了時間流動,下面地龍燒得暖烘烘的,喬楚被鬆軟的棉被包裹著,一雙眼直勾勾盯著坐在床前的身影,對方顯然看懂她的眼神,只道:「等你睡了,朕就回去。」

    外頭風聲呼呼作響,指不定又下雪了。喬楚又想起慎王府到皇宮,那路算不上近,起碼,也夠雪落滿那件黑色大氅了。

    她猶豫片刻,才用著細微的聲音說道:「天冷,若是不趕,要不先在王府過一夜再回去罷。」

    趙春芳眼中像是綻放出光,連言語都溢出喜悅來,「好,對,你說的沒錯,那麼冷,朕今晚不回去了。」

    被子被拉高,喬楚怯生生遮住半邊臉,目光移向內側。

    她願意讓他留在王府已是大幸,趙春芳不敢多想,滿心欣喜守在床前,只待她睡了便走。兩人誰也沒再出聲,唯有那盞燭火偶爾噼啪作響。

    片刻過後,趙春芳酒意上頭,隱隱也有些困意,可他仔細瞧了瞧,卻發現被褥里的人似乎還沒睡,再認真些聽,喬楚還發出細若蚊吶的□□。

    「怎麼了?」他輕輕問道。

    「腳……」喬楚眉頭皺得死緊:「我的腳好像抽筋了。」

    酒意當即散了個無形,趙春芳行至床尾,掀開被褥,輕輕按著她的腿:「這兒?還是這兒?」

    「往下、對,就這裡。」

    強弱適中的力度舒緩了緊繃的肌肉,喬楚眉頭一點點舒展開來,發生舒服的喟嘆。

    趙春芳從未想過,女子懷孕竟這般辛苦。先是吐得剩半條命,如今又是深夜抽筋,還有她說的,半夜腹中孩兒又要鬧騰。越想他越心疼,「明個兒,讓許太醫來看看,不然就開個方子。」

    「哪有那麼嬌弱?還有,這藥多喝了,也不知對這孩子有無影響。」

    她是第一次懷孕,總愛擔心。趙春芳也不敢再說什麼,說到底,他也第一次當爹。

    手不斷按摩那纖瘦的腿,漸漸的,喬楚只覺得渾身舒爽,下意識地挪了下右腳,那處卻傳來叮鈴的聲音。

    二人俱是一愣。

    那銀環的鈴聲仿佛下了咒語般,頃刻惹人生起綺麗旖旎的畫面。趙春芳喉頭滾了滾,反射性看向喬楚,卻只見到緋紅的側臉。

    正是外頭霜天凍地,裡頭又暖洋洋的,最容易生出淫思邪念。喬楚攏緊被子,極力抵抗來自身體內部的灼熱。自從腹中孩兒越來越大,她不僅胃口跟著大開,就連……夜深人靜時,也會情不自禁地想到趙春芳。

    想到感恩寺那些無法言欲的夜晚。

    「楚兒,你……」耳邊是他帶著濕熱的氣息,「很難受嗎?」

    掌心底下的胴體輕顫著,像是發出渴求的呼喚,又像在極力挽留他。她沒有吱聲,趙春芳微眯起眼,下了決心般,手便撫了上去……

    鄰近又有了燃著煙火,喬楚吐氣如蘭,身子猶如隨著那煙火升至半空,「砰」一下,燃燒殆盡,在最高處綻放出最美的姿態,爾後又四散垂落下來。

    正是意猶未盡,銷魂蝕骨。

    顫巍巍睜開眼,她卻見趙春芳取過帕子擦手,臉上露出隱忍的表情。

    「你……」她扯住他衣角,反問道:「不難受嗎?」

    她跟他燕好過無數次,怎會不知,這男人的欲望深如無底溝壑,向來叫她難以招架。可現在,趙春芳替她掖好被子,莞爾:「難受也不鬧你,快睡吧,朕……朕先出去。」

    「你要去哪?」

    頭上覆著薄汗,趙春芳難受之餘又有些無奈:「朕去洗個冷水澡,乖,先睡。」

    說罷,他像是一刻也忍不住,轉身就出了門。喬楚窩在被褥中,忽地心中極為不忍,他倒是把自己伺候得舒舒服服,但這麼冷的天洗冷水澡……

    真的沒問題嗎?

    她聞著被子裡殘存的,屬於趙春芳的氣息,整個人被這種溫暖緊緊包裹著,愜意至極。

    ……

    過了年,喬楚的肚子越來越大。趙春芳每日都過來,更是時常將她「伺候」得極為爽利。轉眼開春,神都的雪化成了水,灌溉著農田,新的秧苗又拔出葉子,抽條似的長起來。

    一切都按著潛在的規律在運轉,除了趙繼芳仍舊未曾甦醒這件事之處,唯有喬楚不斷隆起的肚子見證了時光流逝。

    到了初夏,離喬楚臨盆的日子越來越近。趙春芳不敢怠慢,索性除了上朝,其餘時間都窩在慎王府。

    這日,太陽罕見的毒辣,喬楚剛起床走動,便滿頭大汗,累得坐在抄手遊廊里,旁邊桃紅拼命給她搖起扇子。不一會兒,便有個太監匆匆來稟報,說趙春芳今日下朝時,瑤光殿那邊來報,說惠王病情有變,皇上便急急趕往那處。

    喬楚聽著也是跟著心緊。說到底,趙繼芳是為了她才受傷的,這一兩次,都是因為她。當年李信壽宴的事,她是全然不知情。現在,她卻是坐不住了,忙捉住那太監問清情況。

    可那太監搖了搖頭,只道:「只聽說太醫院人來得急,皇上走得極為匆忙,並未知惠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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