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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頁

2023-09-16 14:21:49 作者: 白靄星
    他轉過頭看到小廝,對方約莫剛才急了,把自己搞得灰頭土臉,臉上左沾一塊泥,右沾一塊土的,依稀能辨認出是個清秀的面孔。

    「官爺,今日我家公子本想出城去送東西,走到那兒,可能太陽太曬,突然就倒下,可嚇死我了。」他拍著胸脯,一副余驚未定的模樣。

    管事的瞧他身後還背著個包袱,沒作他想。誰知,小廝又急忙道:「糟了,公子說裡頭的東西要趕緊送給那位小姐。大哥,不如你行個方便,我先出城將東西送出去,公子就煩您送回府里,好嗎?」

    「這……」

    見管事的遲疑,他湊到他旁邊,壓低聲道:「公子之前說過,那小姐性子急,若是這東西送不到她手上,回頭要惱起來,公子定要罰我。大哥您幫幫忙,這府里您也知道,您送公子回去可是立了大功,回頭他肯定會記著您的。」

    司徒禮風流美名人盡皆知,這齣城給美女送東西,確實是他會做出來的事。可思及他出手又極為闊綽,真要幫了他這回,好歹總有好果子吃的。

    被他這麼分析,管事的眼珠子轉了轉,立馬就笑道:「行行行,那你忙,小司徒大人我這負責將他送回丞相府。」

    「那就謝謝大哥了。」小廝朝他拜了又拜,轉身就要出城。原先守在城門的士兵還要攔下他,管事的喝了聲:「是小司徒大人的人,趕緊的放行。」

    「是。」

    就這樣,小廝緊了緊身上的包袱,在眾目睽睽之下踏出南城門。

    ……

    凌日中天,外頭地磚都有些燙腳了。南城門管事的將士起先是想將司徒禮送至府上,不過,旁邊有侍衛身上帶著醒腦的香油。

    他索性先倒出幾滴抹在司徒禮的鼻間、雙額,香油里淬過薄荷腦,那玩意兒刺鼻得很,剛抹上沒多久,昏迷的人眼皮動了皮,儼然要醒。

    「小司徒大人?」管事的好聲好氣喚著他。

    司徒禮吃力抬起眼皮,印入眼帘的面孔讓他恍然不知何事。等到記憶稍稍回籠,他眨了眨眼,忽然間就抓住對方的手,「她呢?」

    「她?」管事的茫然不知,正要反問對方。就聽見前方一陣馬蹄聲,還有吆喝聲。

    守城的這些人還沒回過神,從長街直奔而來的快馬已到他們面前,馬上將士勒住韁繩,大喊道:「皇上駕到,還不快快恭迎聖駕!」

    皇……皇上!?

    一群人慌慌張張,連滾帶爬跪在地上。旁邊的市井小民不知何事,看到平日裡的大老爺們跪下,竟也顫巍巍跟著跪下來。

    預想中的黃金鸞駕並未到來,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小隊御林軍精銳,後面是輛裝飾華貴的馬車。

    很快,旁邊的人撩開帘子,一道偉岸的身姿從裡頭走出。

    俊美的面孔帶著幾分淡漠 ,他從容下了馬車,踱步到城門底下,一眼便看見旁邊被人攙著的司徒禮。

    劍眉皺緊,他的聲音低沉悅耳:「人呢?」

    「皇上……」司徒禮滿面悔恨,他將在竹屋喝了喬楚那杯茶,中了蒙汗藥一事全盤托出,「等到臣醒來時,已經在這兒了。」

    趙春芳陰沉著臉,並未出聲。旁邊羽林軍統領韓充馬上指著管事的,「說,司徒大人是怎麼會在此處的?」

    被直指住頭的將士渾身哆嗦,支支吾吾把剛才的事說出來,他自己也知大事不妙,趕忙解釋:「小、小的見那小廝確是男子裝扮,臉上灰不溜秋的,而且他口口聲聲說要替小司徒大人辦差,所以小的便讓人開了城門,放他出去了……」

    司徒禮閉上眼,頹然垮下雙肩。

    毋庸置疑,那小廝便是喬楚。她利用他上演一出瞞天過海之計,守城的將士見到昏迷的他,又見到丞相認的腰牌,加之她又是男子裝扮,自然不會有人對她起疑。

    司徒禮痛定思痛,跪下道:「皇上,此去荒山方向共有兩條路,一條是山路、一條是水路。神都城內無水,喬——宸妃定然不熟水性,她要走的,絕對是山路。」

    哪知,趙春芳冷眼瞥過他,直接奪過旁邊將士的馬匹,一躍而上。

    他扯住韁繩,居高臨下俯視司徒禮:「這筆帳,朕回頭再跟你算清楚。」

    說罷,他喝一聲,雙腿夾緊馬腹,那馬立刻往城門奔去。身後羽林軍統領韓充立即也上馬,率著眾將士跟了上去。

    韓充發現,主子快馬疾馳的方向並非剛才司徒禮所說的山路。趙春芳未登基前,是赫有名的「戰神」。論起騎馬打仗,可謂是當世翹楚。饒是要追上他,韓充也費了大勁,他高喊:「皇上,前面是水路呀!」

    「朕知道。」趙春芳冷聲回了句,隨後又重重甩了一鞭,底下駿馬受到刺激,再次往前直衝。

    他當然知道這是水路。司徒禮分析的沒錯,喬楚不諧水性,如若要走,定然是走山路。

    可那女人不僅擺了太后與司徒飛虹一道,如今就連司徒禮也中了她的招,他不信她會那麼蠢,猜不到司徒禮的想法。

    不能以尋常的思維來判斷喬楚的想法。

    從出宮這件事就可以看出來,她早已非當初那個單純天真的「宸妃」了,從她向司徒飛虹要永壽宮的金牌開始,那女人處心積慮就想著借勢逃出宮去。

    此次,要不是司徒禮久久還沒進宮,他察覺不妥,御駕親臨,說不定又得讓她再逃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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