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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14:23:07 作者: 顧小施
    顧又笙乾咳兩聲:「叔,叔叔認識我們?」

    當日在御花園,薛予珩不過遙遙望過來與秦宣娘打過招呼,她沒想到,他竟認得她們。

    薛予珩頷首。

    半年前,在西杭府公堂,他便見識過顧晏之的厲害。

    他沒有說起舊事,只道:「那日見到你們站在嫂嫂後邊,想來應該就是令儀的未婚妻。」

    他轉向顧晏之:「顧仵作最近力壓顧家學堂,在國子監的案子中表現得很是出彩,我剛到京城,便聽人說了你的事跡。」

    顧晏之生無可戀。

    她能有什麼好的傳聞?

    她在國子監一案中,除了吊打顧家學堂的仵作之外,還罵了不知多少次的廢物。

    京城百姓說她的事跡,無非說她是個母夜叉唄。

    太慘了吧,她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合眼緣的,這麼多年來第一個,竟然還沒開始就要結束。

    薛予珩的眼眸溫暖如玉、清澈如水,他的唇邊帶笑,讓人覺得和煦親切。

    他舉手投足之間,儘是謙和。

    顧晏之斂下失落:「薛公子。」

    她不再呆愣,淡定地打了招呼。

    見姐姐回神,顧又笙便鬆了口氣。

    薛予珩敏銳地感受到她的情緒變化,她見他第一眼,露出的怯意,分明是女兒家的矜持,可是如今,卻只剩淡漠。

    薛予珩垂在袖中的手,微微摩挲了下,他不動聲色,與她們姐妹打完招呼,便告辭離去,也沒有多問剛才刺殺的事情。

    薛予珩青色的背影消失,顧晏之才從喉頭髮出一道憤怒的低吼。

    「小姐?」

    綠豆用眼神詢問。

    顧晏之沒精打采:「我這桃花,開得也太短暫。」

    「噗,姐姐,你都沒開始呢,再說薛公子也沒說什麼。」

    顧晏之嘆了一大口氣:「都知道我是仵作,還知道我最近的事情,看他那文質彬彬的模樣,不來勸我放下屠刀,便是善人了。」

    顧又笙與綠豆被她逗笑。

    確實,薛予珩一身出塵之氣,很像佛家出來普度眾生的。

    顧又笙很怕薛予珩對姐姐說教,因為顧晏之那臭脾氣,一定會翻臉的。

    還好,薛予珩只是打了招呼,別的也沒說什麼。

    偏偏,什麼都沒說,已經足夠姐姐想像。

    第224章 戚國

    謝令儀回到京城的第二日,便是戚國公主的臨別宴席。

    楚皇為表兩國和睦,特地在宮中辦了一場盛大的宴會。

    戚芍文是女子,因此楚皇將宴會交給太后舉辦,同時也邀請了大臣家中的女眷,以示隆重。

    楚皇不放心皇后,怕她出亂子,好在她前些日子染了風寒,一直在宮裡靜養,此次宴會,也推拒了並未出席。

    秦宣娘倒是想邀請顧又笙,不過謝令儀替她推了。

    宮宴事多,禮儀規矩更是繁重,他不想她受累。

    太后的群芳宴上,她已經認過人,便已足夠。

    最主要的是,齊家派來的刺客一波又一波,他不想她去冒險。

    謝令儀離開,秦宣娘才走到一直未吭聲的謝其琛身邊。

    她伸手搭在謝其琛的肩上,另一隻手將他看的書遮了遮。

    「你不覺得令儀此次回來,多了幾分成熟內斂的味道嗎?」

    「有嗎?」

    謝其琛抬起頭來。

    婚事自作主張不說,還特地去請了父親幫忙,這是成熟內斂?

    難道不是叛逆?

    秦宣娘嫌棄地瞥了他一眼。

    書呆子。

    「你已經熟過頭了,應該是不會懂的。」

    秦宣娘憤憤地將衣袖一甩,甩了他一臉。

    謝其琛有些狼狽,秦宣娘才覺得沒有那麼生氣,哼了一聲離開。

    謝其琛不知道哪裡惹了妻子,無奈地搖搖頭,理了理頭髮,又低下頭去看書。

    令儀此次回來,帶回了太多齊家秘事,他在外部署軍力,自己在朝堂安撫人心,最近都不得閒。

    要辦宮宴,謝其琛才得了空,有閒在家看書。

    ……

    戚芍文此來大楚,是為了配合齊家演一齣戲。

    戚國公主回國遇刺,戚國才可以藉機,大舉進攻大楚。

    齊家軍便可渾水摸魚,控制大楚。

    她知道齊慎行有一支厲害的神秘軍隊,會先行發難,卻不知是鬼兵。

    按照計劃,此次宴會之後,戚芍文回國,在快到戚國之時,便會遭遇刺殺。

    這盆髒水,會潑到大楚皇室頭上。

    監國公主在別國遇刺,戚國發起戰事,順理成章。

    戚芍文雖不知齊慎行手下的是鬼兵,卻也有著猜測,只是她以為,那支秘密隊伍,會是精心馴養出來的刺客。

    待她離京,那支隊伍便會出發前往晏墨嶺。

    齊慎行第一個開刀的對象,便是永寧侯的永安軍,還有謝令儀的一些舊部,他們如今都鎮守在晏墨嶺。

    等到晏墨嶺的軍隊被除,其他分散的勢力,便不足以與齊家軍較量。

    宴會之上,戚芍文與謝令儀擦肩而過。

    謝令儀側身行禮。

    她在他耳邊輕輕吐了三個字。

    「晏墨嶺。」

    謝令儀抬頭。

    她的紗巾恰好滑落,露出一張滿是傷疤的臉。

    很快,她又將紗巾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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