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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14:23:07 作者: 顧小施
    「顧姑娘?」

    他輕喚一聲,莫不是有什麼他看不見的?

    「是你。」

    顧又笙驚愕地低叫。

    「什麼?」

    顧又笙不再發呆,起身一步上前,要將鎮魂掛回到謝令儀的脖子上。

    少女的髮絲從臉邊拂過,曖昧不明的香味圍繞在身邊,他若是往前一些,便能靠進她的懷裡。

    謝令儀不喜女子聒噪,加上母親耳提面命女子難為,所以從來沒有與女子如此親近過,哪怕是母親,他長大後也許久未曾如此靠近。

    說不出的燥熱,謝令儀不適地將頭往後仰了仰。

    「別動。」

    顧又笙不客氣地拍了下他的肩膀,然後按著他的頭,有些粗魯地將玉佩掛了回去,也壓下了黑氣之下,正要噴涌而出的金光。

    周遭恢復了正常,那捲黑色消失,老秦在門後探了探,確定安全了才敢慢慢走出來。

    「嚇死我了,顧姑娘,他,他這是個什麼情況?」

    為何外孫身上會有如此嚇人的鬼氣?

    顧又笙看了眼一臉疑惑的謝令儀。

    「你……你這個玉佩不要再拿下來。」

    她生硬地命令著。

    那般強大的鬼氣,百鬼嚎哭躲之不及,可別再放出來嚇人。

    「是不是我有什麼不妥?」

    「豈止是不妥啊。」

    老秦意味深長地打量著自己的外孫,看著沒什麼問題啊,為何會那般鬼氣森森啊。

    「你別嚇唬他了……」

    顧又笙隨便找了個藉口:「你應是自小體弱,神魂不穩才戴的這個玉佩吧?」

    鎮魂千金難得,謝家想必沒少花心思。

    謝令儀:「是,我自小身子不好,八歲那年更是大病一場,後來祖父尋了這塊玉佩,說來也奇怪,自從戴了這鎮魂,我竟慢慢好轉起來。」

    八歲之前的記憶,謝令儀記不清了,但是從別人口中,不難得知,他被養在莊子上,是因為身子不好。

    要不是怕江南路遠,家裡也曾動過將他送到江南休養的心思。

    顧又笙不是第一次聽到他說起自己的年紀,他七歲的時候,老秦失蹤,如今十三年,那麼他八歲,也正是十二年前。

    十二年前,京郊,難怪……

    鎮魂不是安養了他的魂魄,是在壓制著他身上的鬼氣。

    難怪自己一開始只覺他與常人有些不同,卻沒認出他來,原來是鎮魂鎖住了他。

    顧又笙面色難看,她摳了摳自己的拳頭。

    老秦剛想開口,顧又笙便搶了先。

    「你好好戴著玉佩,不要拿下,你的生魂不穩,拿了容易招惹鬼怪。」

    顧又笙知道自己的藉口很爛,但是她又無法說明情況。

    謝令儀聽出她的不走心,卻沒有多問。

    「顧姑娘,不知可否煩你與我一同入京?」

    母親多年心念成魔,如今身子愈發不好,他不想錯過這次機會。

    顧又笙這會沒心情再逗他。

    「謝公子,你去準備吧,明日我們就可以出發。」

    「哎,你們怎麼不問問我?」

    老秦雖然想要恢復記憶,可是還沒準備好要去見家人啊。

    「不重要。」

    顧又笙看都沒看他,又對著謝令儀道:「明日一早,我先帶你去老秦的墳墓,你備好東西,將他的屍骨帶回京城。」

    「多謝顧姑娘。」

    謝令儀自然是要帶著秦子正回京的,哪怕只是一副屍骨,也是母親今後的念想。

    「謝公子先回去休息吧。」

    等了一夜,別說謝令儀,就是日夜顛倒的顧又笙,此刻也有些困。

    謝令儀看了眼老秦,對著顧又笙告辭。

    「多謝顧姑娘,明日一早我過來接你。」

    顧又笙點點頭,紅豆此刻忙活完,已經趴在灶台上睡著了,她便沒有叫她。

    「老秦,你也去準備準備吧。」

    撂下這一句,也沒等老秦的回覆,顧又笙便領著謝令儀出了府。

    昨日來得晚,謝令儀沒細看,如今出府一路,倒是才發現,顧府雖小,但布置得很是雅致,前院的大樹下還有鞦韆,邊上有個矮桌,桌邊還有小池塘。

    想必顧又笙平日,也會在這裡與家人閒聊。

    他們還沒走到門口,大門便被人從外面推開。

    門外,走進一個與顧又笙長得一樣的少女,只是她一身清冽之氣,很是冷漠,她的身後,跟著一個抱劍的少女,長著一雙魅人的丹鳳眼,但是滿臉肅然。

    這兩人,渾身的氣息都透著三個字。

    不好惹。

    謝令儀與顧又笙停了下來,對面的顧晏之和綠豆也停了下來。

    「不得了啊,笙笙,昨日才相看的,夜裡就帶回家了?」

    顧晏之不敢置信,她不過在縣衙熬夜驗了一具屍體,家裡都變了天了?

    謝令儀聞言一愣,想起昨日見到顧又笙的時候,她正在相看。

    「二小姐。」

    綠豆叫喚了一聲,默默比了個大拇指。

    主僕二人曖昧地打量著謝令儀。

    「說什麼呢,壞了我的名聲。」

    顧又笙白了顧晏之一眼,白眼不解氣,她還上前擰了擰顧晏之腰間的肉。

    顧晏之吃痛,褪去了之前的冷漠,求饒道:「玩笑話,玩笑話,姐姐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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