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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14:16:27 作者: 喪喪又浪浪
池文彬不疑有他:「好,你要喝什麼?」
「隨便吧,你看著買就行。」鍾爾說著從口袋裡翻錢要給他。
池文彬哪裡肯跟她計較奶茶錢,連聲說不要。
鍾爾既然沒打算跟他繼續發展,就不會拿他的錢,只是眼下沒時間跟他耗,以後再給他就是了,她點頭說好。
池文彬走後,她看向許聽廊。
許聽廊也垂眸看她。
昨天倆人除了剛見面幾句簡單的招呼後就沒有別的交集,在這裡碰到純屬意外。
「你買的什麼?」鍾爾怎麼可能浪費這大好的機會,神態自若地說出開場白。
許聽廊說:桂花撞奶。」
鍾爾:「好喝嗎?」
「還行吧。」許聽廊在國內想喝奶茶就能喝到,對他來說,這東西根本不存在好喝不好喝的概念,反正味道都差不多。
「爾爾。」池文彬成功蹭到陶創的隊,給鍾爾打來電話,「珍珠奶茶可以嗎?他們家的招牌。」
鍾爾沒有第一時間搭腔,而是看向許聽廊。
她打電話,他就很識趣地別開了眼,眺望熙熙攘攘的街道。
眉眼清淡,事不關己。
感受到她的注視,他也看她一眼,眉峰微微抬起,似乎在問她有什麼事。
「等會。」鍾爾說完,捂住話筒問他,「這個好喝還是珍珠奶茶好喝?」
「這個。」許聽廊說。
「真的嗎?」鍾爾點頭,「給我喝一口。」
許聽廊還沒反應過來,她已經垂下頭來。
柔軟的髮絲紛紛疊疊垂落,被冷空氣浸泡得冰涼,麥浪似的拂過他的手。
昨天才滿臉不爽說過「我不吃別人吃過的東西」的人,今天輕描淡寫就著他喝過的吸管喝了他的奶茶。
兩秒後,她直起身。
吸管上留著一抹淡淡的粉色,是她的唇膏殘留。
他們間接接吻的證明。
鍾爾細秀的脖子裡,飲料吞咽的動作清晰可見,融了他唾液的飲料滑過喉管,桂花和茶馥郁的香氣瀰漫口腔,每一個味蕾都在戰慄。
「我要桂花撞奶。」她毫不猶豫對話筒說。
等候陶創和池文彬出來的功夫里,鍾爾沒有對許聽廊做出其它曖昧的舉動,自顧自低下頭玩手機。
許聽廊端著那杯奶茶,沒有再入口,如果不是她昨天才強調過那點小潔癖,他幾乎要以為她天生這般不拘小節、不怕生分。
倆人隔著半人的距離一起等了約莫五分鐘,等到了陶創和池文彬,他們都沒有察覺出二人之間的異常,陶創迫不及待把吸管插進飲料,喝了一口深感後悔:「靠,早知道就不換了,還不如剛才那杯好喝。」
他打起了許聽廊的注意,男生之間沒那麼多講究,關係好一起喝個飲料是常事,他想也不想就握住了許聽廊拿奶茶的手,作勢要低頭:「你的什麼味道?」
許聽廊下意識就推開了他,並把飲料往身後方向一避。
「幹嘛?」陶創不明所以。
許聽廊餘光里,池文彬正在貼心地為鍾爾插吸管。
他心底的暗涌尚未平息,又憑空增添一絲蠻不講理的嫉妒。
他不至於失去理智,面上沒有顯露分毫,只淡淡道:「喝你自己的。」
陶創猶不死心:「讓我嘗一下怎麼了?」
「滾。」許聽廊言簡意賅,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手握奶茶改成從上方拎,用手掌擋住了吸管埠。
「你媽!」陶創大罵,「你什麼意思,嫌我髒?」
鍾爾將二人的舉動盡收眼底,輕輕笑了一聲。
那笑聲不輕不重,羽毛般撓過他的耳膜。
像是在嘲笑他自以為是的定力和不堪一擊的少年心思。
而那杯留有她唇膏印的奶茶,許聽廊沒有再喝,但一路經過很多垃圾桶,都沒能成功把它丟棄。
至此,她在他心裡留下了第一個腳印,抹不去融不掉,後面所有的情不自禁、糾葛紛亂,都從這裡發芽。
九年來這源頭泉流不息,再乾旱都不曾枯竭。
到如今,已是山洪爆發,勢不可擋。
*
這天三人聊到很晚,次日許聽廊與好友告別,跟劇組一起登上回泉市的航班,兩天後,泉市的拍攝收尾工作順利完成,《白首相離》劇組遷至花市,進行新一輪的拍攝工作。
鍾爾在「累死了,後悔接這個戲」和「跟許聽廊一起拍,再苦也值了」兩種心裡狀態之間來回橫跳。
四月初既有匡秀敏的生日,也有鍾爾的生日,母女倆的生日只差了兩天,往常這個時候,鍾爾都會去找母親待幾天。
繼父是非常典型的洋人性格,看似熱情似火,其實對她並不上心,而同母異父的弟妹與她也不親近,她每每過去其實都談不上舒心,夾雜在一大家子中間,橫豎是個外人,但能陪媽媽過生日,也能讓媽媽陪著過生日,她願意忍受那點不舒心。
她提前一個禮拜跟劉導請示。
劇組拍攝工作很緊迫,自是不願意隨便放人,聽了她的理由,劉導小心翼翼地問:「你媽媽,得了什麼重病?」
如果是最後一個生日,他倒是能理解。
鍾爾眨巴兩下眼睛,知道這假是請不了了。
匡秀敏也沒表露什麼遺憾的情緒,只叮囑她拍戲注意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