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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01:22:49 作者: 樓台許許
    小秦等他走後,進來打掃。

    她蹲下來,戴著一次性手套隨手捏起一片透明玻璃,舉至半空,正午的陽光在玻璃碎片上折射出瑰麗光芒。

    如同她現今的人生,破碎悽美,還是一心向陽。

    她無聲大笑。

    一顆淚水滾過青春飽滿的臉頰,在下巴處失去方向,跌落地上,很快消失不見。

    但願,她的困境也像這顆眼淚,會迎刃而解。

    打掃完,她趴在門上聽了會兒外面的動靜,輕手輕腳轉到裡面容滿昌休息的小屋,在保險柜密碼鎖上粘了塊透明膠帶,又很快揭下來,小心的貼在一張白紙上,摺疊,放進貼身口袋裡。

    做完這一切,她拿著拖布和玻璃殘渣出來,正對上老裴。

    老裴看看她,警惕的問:「容董在裡面嗎?」

    「不在。」小秦搖頭。「容董打碎了水杯,我想著在容董回來前收拾好,不然怕傷到容董和你。」

    「沒吩咐別隨便進容董辦公室。」老裴沉著臉訓誡。

    「我記住了。」小秦規矩答應,低著頭去了衛生間。

    晚上,那張貼著膠帶的白紙就到了容顏手中。

    他眯著眼,在燈光下看,直到眼睛發酸,也沒研究出排序規律。

    周志強看的心裡發癢,搶過來專研半天,也沒看出名堂。

    上面有幾個指紋,也有深有淺,可單憑這,也不能猜出密碼是什麼呀。

    他們沒有懂這方面的專家朋友,只能是把排列順序一個個去容滿昌保險柜上試驗。

    這個唯一的辦法,被發現的風險太大。

    生活不易,容顏嘆氣。

    最後,還是周志強出了主意,給安主任看看,也許他交友廣闊,認識這方面的朋友呢,總比他們兩眼一抹黑試驗來的快。

    不得不說,這是個好主意。

    既然是合作,那安霽華也要干點活吧,不能只等著他累死累活忙活,剩下容錦坐收漁翁之利呀。

    誰讓他非當這個擔保人的。

    要好大伙兒一塊好,要發愁也一塊兒發愁。

    所以,第二天,雷厲風行的容顏雷就約了安霽華吃晚飯。

    於是,潘元又在樓下遇到了安主任,還是意氣風發的安主任。

    他暗自誹腹:什麼分手了,都是哄他的鬼話。分手了還點愛心餐,分手還來接下班,當他是傻子呢。小情侶把戲以為他不明白嗎,想當初,他和他老婆也是這麼過來的。

    他堅定不移的認為就是小容總在作,安主任在撒狗糧。

    觀念一旦置於腦海,行動就會跟著起反應。

    他溜達著走近安霽華,說話都帶了點酸溜溜的勁兒:「安主任,來接小容總呀。你對小容總真好,太慣著他了,小容總眼看脾氣大漲,前幾天還說和你分手了呢。」

    靠,容顏居然和潘元說他倆分手的事,真過分。

    安霽華心裡想著晚上怎麼教訓一番不懂事的人,臉上一點不顯露,笑吟吟的說:「媳婦兒當然得慣著,潘總,你說是不是這個理?當然了,他平時很聽話,就是愛撒嬌耍小脾氣,哄哄就好了,這也是一種情趣,何必當真。」

    草,又強行吃了一嘴狗糧。

    潘元那個氣,硬擠出絲絲乾笑,牙疼般的說:「還得是安主任活的通透,你的境界我比不上,我媳婦兒就天天罵我沒情調,以後要多和你學習學習。」

    「不客氣,我們一起探討。」安霽華毫不心虛的把誇獎照單全收。

    容顏想讓所有人以為他分手了,好拍拍屁股走人。他偏不讓他如願,他偏要坐實倆人之間的情侶關係。

    可憐的容顏還不知道被潘元出賣,正滿懷希望的朝安霽華車旁走來。

    不遠處,潘元看著安霽華給容顏開車門,用手心墊車頂,躬身系安全帶,極盡男朋友之殷勤諂媚,翻著白眼鄙視了安主任一小會兒。

    而安霽華知道他在偷窺,做的越發認真,親切。恨不得當場和容顏來場熱吻,讓大家都看一看他們有多恩愛。

    只有容顏不了解內情,對安霽華突如其來的過分行為十分抗拒,嫌棄地皺眉。

    堂堂安主任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油膩做作了,難道分手的打擊餘威如此之大?

    他規規矩矩坐好,雙眼目視前方,說:「安主任想吃什麼?我請客。」

    「還是我請吧。」安霽華發動車子,慢慢滑出停車場,修長的十指搭在方向盤上,「給你省點錢,希望能早點省出一輛車錢來,免得你天天打車上下班,受罪不說,時間長了怕兜不住你從容宅搬出去,和容滿昌鬧翻的事。」

    「就算露出來也沒什麼關係。而且敢我篤定,他現在不敢把實情說出來。」容顏閒閒說道。

    『他』指容滿昌。

    三個私生子已經夠容滿昌焦頭爛額,再把容顏抖露出來,正室忍辱負重養著小三的孩子,最後還被活活氣死,怕是光輿論就能把他淹死。

    如今的容顏,對容滿昌連一丁點兒父子之情都無。

    單純只有厭惡和恨。

    實情對容顏無所謂,他不害怕也不介意。

    他該是誰的孩子就是誰的孩子,哪怕他生母只是一個普通人,他也滿心歡喜接受。

    只要這親情是溫暖的,真摯的,就是最好的。

    他沒有錯,他的母親也沒有錯,錯的是容滿昌,是他的刻意欺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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