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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13:14:15 作者: 一帆船
柳之裴忙跟上,卻發現他去酒樓買了一壇酒,是楚含棠之前喜歡喝的那一種酒。
雖然說女子喝多了這種酒不行,但是喝上幾杯還是可以的。
謝似淮給了銀錢,道謝過後,提著酒罈往別處走了。
柳之裴立刻回神跟上去,又見謝似淮走到了一家賣糕點的店鋪。
賣糕點的老闆認得他,任誰見過滿身是血地抱著一個小姑娘過來買糕點的少年,都會記得很牢,更別提這一個少年的長相還十分出色。
老闆見謝似淮今日穿著看似喜慶的紅衣,情不自禁找話聊。
他給另一位客人遞去糕點,看向謝似淮,「小公子。」
謝似淮面色如常,微微頷首。
老闆隨口一問。
「你今日怎麼一個人來買糕點,上次跟你一起過來買糕點的那一個小姑娘呢?」
謝似淮道:「死了。」
老闆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主要是他用聊家常般的語氣說出這兩個字,好似無悲無喜之人。
「啊,死了……」
得知此事,老闆明白不好再問了,趕緊轉移話題,「不知小公子想買哪幾樣糕點,還是跟上次的一樣麼?荷花糕、桂花糕、米糕?」
謝似淮眨了一下眼,「嗯。」
老闆即刻給他收拾要的幾樣糕點,輕聲道:「好了,這是小公子您要的糕點。」
謝似淮也接下了。
看著他伸過來,不知何時變得瘦骨嶙峋的手,老闆心直口快地道:「小公子,請節哀。」
糕點的香甜味道跟以前沒區別。
謝似淮眼睫一顫,沒看老闆,直接離開,走到買糖畫的那個小攤,抬手便指著一隻鳥兒形狀的糖畫。
「我想要這個。」
老頭兒將糖畫給他了。
見到謝似淮,老頭兒探頭探腦地往周圍看,像是正在找人。
「那位小姑娘呢?」
又是這個問題,謝似淮輕輕地咬了一口糖畫,感受著糖在口中化開,給出同樣的回答,「死了。」
他低聲重複一遍,「她死了。」
老頭兒一頓。
隨後,他渾濁眼珠轉了轉,摸索掏出一個畫著兩小人的糖畫,「這是那位小姑娘讓老朽做的糖畫,說是想在十二月初三那日來取的。」
但老頭兒臨時有事,接下來幾日要離開京城了。
糖畫在冬日能放上一月,所以他今日就做好這個糖畫,準備提早送過去給對方。
聽說他們住在郡主府。
很好找的。
沒想到今日湊巧見到那日與那位小姑娘一起過來買糖畫的小公子,多嘴問一句,卻得知這個消息。
天意弄人啊。
既然如此,那就把糖畫給小公子吧,畫上的兩小人,其中一個便是這一位小公子。
那一位小姑娘來找老頭兒做這個糖畫之時,謹慎問他記不記得謝似淮長什麼樣,老頭兒當時便笑了。
少年這樣一張臉,想忘掉都難。
老頭兒當時笑著問,「小姑娘為何要在十二月初三那日將這個糖畫送給小公子?」
楚含棠說:「因為十二月初三是他的生辰。」
她還偷偷地告訴他。
自己不僅準備了這一份糖畫禮物,還準備了其他禮物。
老頭兒是過來人。
他懂這些小年輕的心思,笑得滿臉皺紋,「看來小姑娘很喜歡那位小公子啊。」
只有對待上心的人才會如此。
不然,也不會準備那麼多。
楚含棠蹲在老頭兒旁邊看他熟練地做糖畫,偶爾轉頭捂唇咳嗽幾聲,「當然,我們還成婚了呢,我不喜歡他,我喜歡誰?」
事到如今,小姑娘說的其他禮物怕也是送不出去了。
老頭兒坐在攤位前,微微仰頭看著此刻拿著不少東西的謝似淮。
他道:「小姑娘很喜歡你的。」
謝似淮眼帘微抬,笑了笑。
「我知道。」
少年慢慢地將鳥兒形狀的糖畫吃完,再拿著畫著兩小人的糖畫離開了,紅衣被風吹得揚起。
謝似淮提著東西回郡主府。
守在靈堂的池堯瑤、白淵一見到他便起身,目光落在買回來的東西上面,「謝公子,你這是……」
柳之裴在謝似淮進來不久後,也到了靈堂,對他們搖了搖頭。
意思是說他沒有去休息,而是去買了這些東西。
不買都買回來了,池堯瑤不好說什麼,眼看天就要徹底黑了,還想讓謝似淮去休息一會兒。
他好像都沒怎麼休息過。
再繼續,鐵打的人也堅持不住。
今天是楚含棠的頭七,謝似淮晚上一定會為她守靈的,再不去休息就沒有時間了。
謝似淮還是沒去。
他走到棺材前,「今晚,我想一個人在這裡守靈。」
過完今晚,楚含棠就要下葬了,謝似淮想和她獨處最後一晚也情有可原,池堯瑤帶著其他人出去了。
臨走前,她想起了一件事情,「謝公子,你今天的藥……」
謝似淮從腰間拿出一個瓷瓶,是裝著解巫術的藥丸的瓷瓶,之前還是池堯瑤親手給他的。
池堯瑤見他拿著藥,心安了些。
「務必在今夜子時之前吃。」
她想了幾秒,提醒道。
看他這幾日的表現,應該會堅持繼續吃解巫術的藥的,雖說池堯瑤想看著謝似淮吃了再走的,但他已經開口讓他們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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