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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13:20:13 作者: 弱水一瓢
蘇棠深呼吸,把幾欲要噴薄而出的怒火壓下,掀開被子下床,站在那裡,任由半夏和白鷺伺候她穿衣。
洗漱完,蘇棠坐下來吃早飯,掰著饅頭吃,氣定神閒的模樣看的半夏和白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不明就裡。
起床的時候還那麼生氣,怎麼洗把臉,倒像是把怒氣也一併洗掉了……
半夏沒敢問,站在一旁伺候,蘇棠慢條斯理的吃完早飯,在營帳周圍轉了一圈溜溜食,也沒去藥房,而是回營帳看書了。
這下半夏憋不住了,「世子妃不去救大少爺嗎?」
蘇棠信手翻書,「還不到時候。」
半夏,「……???」
她不理解蘇棠的話。
蘇棠也不和她多說,雖然她很想立刻馬上就把大哥救回來,但她也沒忘了自己是寧朝公主的身份,東雍兵臨城下,藉故挑起戰火,多少寧朝將士不得不離開爹娘妻兒,投身戰場之上,他們為守衛寧朝江山拋頭顱灑熱血,她都看在眼裡。
東雍瘟疫肆虐,蔓延到軍營,雖然很殘忍,但對寧朝來說是好事一樁,不用真刀真槍的在戰場上拼殺,瘟疫就把敵軍帶走了。
她為救大哥幫東雍治瘟疫,治好了那些東雍將士,回頭再把刀槍插在寧朝將士的胸口上……
她大哥的命是命,將士們的命也是命。
左右這會兒是東雍求著她救命,她大哥不會有性命之憂,她怎麼說也是寧朝公主,豈是他東雍往城牆上射封信就能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
還有她大哥天生帝王命,明面上,她這個護國公主不能把自家大哥看的比臣民更重。
從收到暗衛的信,知道有人在暗中相助,蘇棠就希望東雍來求她,如今真求上門,她不拒絕,也不答應,就好像不知道這事似的。
再說東雍,一大清州天不亮就把信射到了寧朝城牆上,可等到午時,別說護國公主來東雍治瘟疫了,甚至連個回信都沒有。
澹伯侯知道蘇棠是端著,不過也很正常,一封信就想使喚一國公主,確實難了些,便又派人往城牆上射了封信。
依舊沒人搭理他們東雍。
第二天一早,東雍幾位將軍齊聚軍中大帳,瘟疫問題已迫在眉睫了,再不解決,都不用再打仗,將士們就病死無數了。
澹伯侯陰沉了臉道,「寧朝護國公主這是要本侯派人去求她!」
東雍將軍道,「她不怕瘟疫,寧朝其他將士也不怕嗎?」
不是他們有這份善心,實在是丟不起這個人。
主動挑起戰禍,寧朝要休戰,他們不同意,最後因為瘟疫不得不求上門,東雍丟不起這個人。
可只是射兩封信,拿人家兄長的命相威脅根本不管用,只能低下頭顱,派人前去相求了。
大半個時辰後,東雍使臣一行人就到寧朝城牆下了。
要是平常,使臣前來,守城官會直接放行,但東雍瘟疫肆虐,特殊情況特殊對待了。
守城官讓東雍使臣在城門外等著,他派人稟告扶風王和靖南王,他們說放他們進城,他們才敢開城門,不然出點什麼事,他們可擔待不起。
營帳內,蘇棠歪在小榻上看書,半夏掀開帳簾進來,道,「世子妃,東雍派使臣來求您了。」
蘇棠信手翻頁,道,「放東雍使臣進軍營了?」
放東雍使臣進軍營,這是不可能的事啊,半夏搖頭,「沒有,使臣還在城門外等著,扶風王和王爺他們讓世子爺去和東雍使臣談判。」
半夏話音未落,就被一陣熟悉的腳步聲蓋過去。
蘇棠把手裡的書放下,從小榻上下來,謝柏庭邁步進營帳,蘇棠就迎了上來道,「我能和你一起去嗎?」
謝柏庭道,「但凡能去,你就不會問我了。」
兩國談判,豈有讓一國公主上的道理,蘇棠就是知道可能不大,才這麼問的。
謝柏庭這麼回答,她就死心了。
她沒交代什麼,謝柏庭比誰都知道她有多心急救大哥,他去和她親自去沒差別。
扶風王和靖南王把和東雍談判的事交給謝柏庭去辦,但去的不止他一個,還有信安郡王他們幾個,蘇棠送謝柏庭出營帳,信安郡王他們走過來。
見到蘇棠,信安郡王道,「堂妹放心,我們肯定會讓東雍先放了蘇兄的。」
蘇棠點點頭。
沒事要忙,蘇棠便送他們出軍營,只是往前走了百餘步,蘇鴻山過來了,把謝柏庭叫過去交待了幾句話就走了。
蘇棠就那麼看著自家爹走遠,等謝柏庭回來,蘇棠好奇道,「我爹找你說什麼了?」
謝柏庭心累,要是願意讓她知道,岳父大人就不用把他叫過去單獨叮囑了,「岳父大人交代為夫不要和東雍使臣直接接觸,以免染上瘟疫。」
蘇棠何等聰明,一聽就知道謝柏庭沒說實話,他不肯說,蘇棠也沒再問。
送他們到軍營大門口,目送他們騎馬走遠,蘇棠才帶著半夏回營帳。
再說東雍使臣,在城門外等了足足一個時辰,等的耐心全無,才有人理會他們,還是站著高高的城牆之上,既沒有出城,也沒有放他們進城。
使臣昂著脖子,只覺得這樣談判的姿勢是前所未有的屈辱,卻又無可奈何。
信安郡王站在城牆上,掃視著昂著脖子的他們,道,「蘇寂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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