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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12:48:04 作者: 姜以紓
    「這趟回國我就待一個星期,不過這一個星期,我都聽你差遣,你想去哪兒我都陪你。」

    閆椿:「我接到案子了,下周開庭。」

    單輕舟為她高興:「那真是一個好消息!明天我來接你吃飯,慶祝一下!」

    閆椿正要說話,門開了,陳靖回從半掩的門裡露出一張臉:「老婆,你把那瓶格瓦斯放哪兒了?」

    單輕舟看見陳靖回,歲月靜好被一劍刺穿,開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閆椿瞥過去:「大晚上喝什麼格瓦斯?」

    陳靖回說:「嘴裡有點苦,要不你親我一口也行。」

    這麼無賴的話,怎麼那麼像閆椿才能說出來的?

    陳靖回對單輕舟視而不見,纏著閆椿拿格瓦斯。

    「我就喝一小口。」

    閆椿沒轍,對單輕舟說:「你等我一下。」說完轉身去了廚房。

    「趕緊喝,喝了趕緊睡,再不老實我就讓你去露天地里裸著。」

    等她再次關上門,單輕舟的表情已經恢復如常。

    「明天中午我來接你吃飯。」

    閆椿說:「明天晚上吧。」

    單輕舟不認為他有十年的近水樓台,閆椿還是能被陳靖回奪走,不依不饒地問:「中午有什麼要緊的事嗎?」

    倒不是要緊事。

    閆椿說:「陳靖回說明天中午去……」

    「陳靖回!陳靖回!十年了,你還是張口閉口陳靖回!就算他十年前離開是有苦衷,可你又有什麼錯?你憑什麼要跟守寡一樣等他那麼久?他現在說回來就回來,他把你當什麼了?」

    單輕舟以為他等等,再等等,就可以等到閆椿死心,卻忘了她是一個能熬的人。

    小時候,她被個子大的欺負,忍辱負重到小學畢業,找到時機一擊制勝。

    後來大一些,她被女混混欺負,任她們把欺負她的快感奔走相告,最後置之死地而後生。

    再後來……

    只要是她想要的,她就不計較代價,不在乎時間,向來秉承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也是賺的道理,又怎麼會因為一個十年,就否定以前的自己?

    單輕舟是那麼難過,他撐在樓梯上:「你知道我愛你嗎?」

    閆椿淡淡一笑:「你這是喝了多少?」

    單輕舟恍若未聞:「你不知道!如果你能看到我,又怎麼會有陳靖回?」

    閆椿拍拍他的胳膊,若無其事地看他的臉。

    「還能自己回去嗎?要不我給你叫個車吧?」

    單輕舟躲開她的視線,跌跌撞撞地下了樓。

    直到他身影不見,閆椿才放鬆下來,靠在門上,合上眼。

    知道又能怎麼樣?第二天的太陽會從南邊升起嗎?

    如果她願意妥協,又為什麼苦自己十年?早在十年前就收手,她一定比現在好過。之所以有十年如一日,不就是因為,感情和生命是一樣的,不能勉強嗎?

    返回門內,陳靖回坐在沙發上,面前是他倒好的兩杯格瓦斯。

    閆椿走過去,想坐在他對面,結果被他拉住手腕,拽到腿上。

    她皺眉:「鬆手。」

    陳靖回不松?:「你那麼多追求者,我一鬆手不是給別人可乘之機了?」

    閆椿瞥他:「你現在跟我聊可乘之機是不是有點晚了?那十年幹什麼去了。」

    陳靖回摟住她,埋首在她腰側,手在她小腹揉揉搓搓:「好飯不怕晚,如果十年可以讓我護你一世周全,我願意。」

    閆椿要被他氣笑了,推開他的腦袋:「我不想笑,你別逗我。」

    陳靖回抬起頭來:「我很真誠的。」

    閆椿看著他一雙勾魂攝魄的眼,又快淪陷了,她別過臉,要起來。

    陳靖回不放人:「再讓我抱一會兒。」

    閆椿只覺得恍如隔世,以前這麼黏糊的可是她,不過一個十年,就互換了。

    陳靖回抱著她,聰明如他知道不能再繼續這個最後一定會演變成尷尬的話題,他放開她。

    「下周開庭,郭禮成到法院的概率有多少?」

    閆椿從他身上起來,在不遠處坐下,端起那杯格瓦斯,說:「你不都知道?」

    陳靖回沒說話,只是寡淡一笑。

    閆椿拿著酒杯,看著杯里淡黃色的液體:「當年害你陳家的一眾人里,你只留郭禮成一個給我對付,你是對付不了嗎?不是,你是知道,他時日無多了,而他的家人並未牽扯其中。」

    陳靖回亦不語。

    閆椿又說:「你其實就是想看這樁案子,我怎麼處理,道義和人性,我選擇哪個,如果我沒讓你失望,你就可以跟我談事務所融資的事情了。」

    陳靖回笑了。

    閆椿扭頭看著他:「你從沒有輸過,又怎麼會輸在我這裡?所以即使你想投資我,也要看我有沒有這個能力。如果我把法律和人情混為一談,那即使事務所起來,也長久不了。」

    陳靖回:「就算我像你說的這樣算無遺策,也總有例外。我願意給你花錢,多少都不心疼。」

    閆椿:「花錢跟投資是兩碼事。如果我辜負了你的信任,你交給我的差事我沒辦好,那你還是會給我花錢,就像你用各種理由給我你的卡一樣,但投資的事你一定絕口不提了。」

    陳靖回喝了一口格瓦斯:「一派胡言。」

    閆椿知道他這四個字的意思是,她全說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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