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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12:48:04 作者: 姜以紓
    趙順陽得意了:「一直很優秀,從未被超越。」

    閆椿把奶瓶擱他手上:「行了,別吹牛了,你該回班上了。」

    「你不跟我一起回去?」

    「那大頭就得扒了我的皮。」

    趙順陽想了想,覺得有理。

    閆椿又說:「你回去看看老張回來沒,沒回就給他打個電話,說主任更年期又犯了,非要拿我殺雞儆猴,要是還想看見他親愛的左膀右臂,就趕緊回來。」

    趙順陽撇嘴:「你真噁心,還親愛的左膀右臂,這幾個字你是怎麼說出來的?」

    閆椿沒搭理他,重新站在了主任辦公室門前。

    趙順陽不明白:「你要是早想到老張這張王牌,幹嗎還要那張紙條啊?我這又找沈藝茹,又找陳靖回的。」

    閆椿也不知道,反正女人都善變,說不定她只是想讓趙順陽跑腿呢。

    趙順陽見她不說話了,也沒再廢話。

    也不知道是趙順陽效率高,還是張釗效率高,很快,閆椿就見到她親愛的班主任了。他看她的眼神還是那麼恨鐵不成鋼,那麼熟悉,那麼親切。

    張釗卷了教科書朝閆椿衝過來,到了跟前還是沒有打下來。他跟主任不一樣,主任是為了自己的前程收手,他對閆椿是真疼愛。

    閆椿嬉皮笑臉:「老大,這事不賴我。」

    張釗瞪眼:「哪回都不賴你,你的意思是咱們老師都吃飽了撐的,就挑你一人欺負是嗎?」

    閆椿鄭重其事地點點頭:「有可能。」

    張釗整整袖口:「行了,別貧了,回去上課吧。」

    閆椿立馬跟只猴子一樣上躥下跳起來。

    張釗看閆椿風一樣消失在視線里,呼了口氣,也不知道自己什麼命,攤上這麼個活祖宗。

    他敲敲主任的門,主任回了一句「進」,他突然有點後悔自作主張把閆椿叫回去了。

    主任看見張釗,比看見閆椿還頭疼。

    「又跟我保證來了?」

    張釗的保證早被閆椿透支完了。

    「沒,我就是說一下,閆椿是文科第一名的好材料,咱們學校能不能在首大的錄取名單榜上有名,她挺關鍵的。」

    主任都聽煩了:「人家首大也不是什麼學生都收,閆椿這種貨色……」

    張釗沒讓他把話說完:「什麼叫這種貨色?你說話注意措辭,閆椿是我的學生,我為她驕傲。相反是你,身為主任毫無德行,就你能評上優秀主任那就有鬼了。」

    他說完直接轉身離開,沒管主任一張臉紅了白,白了又紅。

    開門前張釗又說:「我把她帶回去了,不管她犯了什麼錯,都有我管束,用不著你越俎代庖。」

    這件事到這裡,就算劇終了。

    張釗沒有問閆椿怎麼回事,對她的信任就像春天的風,它一定會來,也一定能帶來溫暖。

    閆椿也知道張釗為她承受了一部分噁心,下午格外乖順,趙順陽弄到的假條也沒有用。

    正常九點半下晚自習,趙順陽攛掇閆椿,說?:「(《穿越火線》)?」

    閆椿拒絕。

    「晚上這麼美,能不能睡覺?」閆椿說完甩包走了。

    趙順陽的印堂突然有點發黑,沖閆椿喊:「之前哪回不是你要通宵打的?」

    閆椿家在市里,離學校也近,就走讀了。

    她家在東城百花齊放小區5號樓5單元605,一套兩室一廳的房子,是閆椿她媽祝自漣的陪嫁,除了這套房,再沒別的陪嫁了。

    閆椿進門就看見祝自漣在看報紙,很認真,要不是知道她有白內障,閆椿都要信了。

    祝自漣看過來:「放學了啊。」

    閆椿淺淺地應了一聲,走到廚房,菜一如平常地洗好了,規整地放在案板上。她隨手拿起一個土豆,熟稔地削皮,切絲,秀了一把刀工也秀了一把速度。

    炒完兩個菜,閆椿把饅頭從蒸屜里拿出來,擺在盤子上,最後數出兩副碗筷。

    「媽,吃飯了。」說著,她給祝自漣倒了杯熱水,「今天沒湯,喝水吧。」

    祝自漣拿起一個饅頭,也不顧燙,撕下一塊遞給閆椿:「今天小舟給我打電話了。」

    閆椿接過來,擱進嘴裡,她當然知道。

    「他說什麼?」

    「沒說什麼,就說你在學校表現挺好,好像那個什麼期末考試,文科又是第十名。」

    閆椿略有停頓,緩解了下嘴裡的空間:「嗯,前十守門員。」

    祝自漣對她的學習也不大操心:「你知道為什麼你理科最好,我卻一定要你學文嗎?」

    閆椿夾菜的手頓了一下,她都快要給自己洗腦成功了,她學文是因為喜歡歷史。怎麼祝自漣又舊事重提?祝自漣就必須得讓她記得,是親媽改了她的分班申請書?

    祝自漣絲毫不管閆椿什麼反應:「因為你那個挨千刀的爹就是理科男!」

    閆椿沒胃口了,放下筷子?:「明天晚上我有事,你自己做點東西吃。」

    她往房間走,還沒到門口,祝自漣的拖鞋就扔過來了,正中她的後腦勺。

    「你就不管你媽了?」

    閆椿面無表情:「我總有被事情絆住的時候,你應該學會自己照顧自己。」

    你女兒遲早會長大,也遲早會離開。

    這句話閆椿沒說出口。

    回到房間,閆椿把門關上,靠在門上,看著對面從那一方窄窄的窗戶透進來的月光,姥姥當時是怎麼對她說的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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