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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12:34:59 作者: 居小居
澤哥竟然會開始照顧人?
竟然會照顧他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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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飯, 程可逸懷揣著忐忑的心走了。汽修店便又只剩下江澤和沈知瑤兩人。
外面還在下著淅淅瀝瀝的雨, 時不時還有冷風撥弄車棚上的鐵皮。房間裡卻是暖洋洋的一片, 舒適又愜意。
沈知瑤窩在沙發上刷手機,江澤在她面前放了杯水,坐在了對面,她抬起頭,將手機扔到一邊。
「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半響,江澤手撐著下巴,唇邊帶著似有似無的笑意,眼眸微挑看向她。
他的眼睛又恢復了之前的深幽,像是裡面有個漩渦,稍不慎便會墜入他已經設置好的陷阱。
沈知瑤躲閃了下,拿起水杯掩飾性的抿了一口,有些心虛:「我就是問了人,他們告訴我的。」
「問了誰?」江澤輕笑,「該不會是周圍的村民吧?」
被一眼看穿的沈知瑤沉默住,再也沒有開口說話。
江澤臉上的笑意也沒有了,反而被無邊的落寞與寂寥所取代。
不知道過了多久,沈知瑤這才聽到他再次開口,換了一種低沉沙啞的聲音。
「江岩的墳,是我親手埋的,除了我,誰都不知道在哪。」
她看向他,對上了那雙黑漆漆的眸子。
「墳頭不高,沒有墓碑,我就隨便找了塊木板,又不想和他牽扯上關係,就直接插在了墳頭前,誰也不知道那是江岩的墓。」
他唇角勾著,像是諷刺她那拙劣的謊言。
「江岩對我和徐郝都不好,自我又記憶以來,就很少看到江岩回家。就算回了家也是醉醺醺的,對我們非打即罵,有時心情不好,還會拳打腳踢,很多次我都以為我和徐郝要死在他拳頭裡了。」
沈知瑤臉上泛出些白,眸子裡也多了幾分心疼。
「所以我不希望他回家,甚至想他乾脆別回來了。或許是詛咒得到靈驗,他死在外頭了。」江澤全程語氣淡漠,像是訴說一個稀鬆平常的故事,一點而情緒波動都沒有。
但沈知瑤看到了,他幽黑眸子裡的一抹猩紅。
「可是日子沒有變好,反而越來越糟糕。徐郝不知道他在外面賭博,欠了三百多萬的巨款,直到討債的人找上門,她才明白,江岩死了對她沒有好處,反而閉上了絕路。」
「徐郝拼命的工作,可是還的錢還沒利息多,對錢的渴望急劇攀升,她也染上了賭博。」
眼淚順著眼角滑落,沈知瑤的眼眶變得通紅,她忍不住的捂上了心口,裡面傳來的是一陣一陣的抽痛,痛的她呼吸不暢,痛不欲生。
他這是在揭開自己的傷疤,一條一條的讓她看。
血淋淋的傷口密密麻麻的擺在沈知瑤的面前,她不想繼續聽,可是卻又沒有勇氣打斷他。
「一開始贏了不少錢,有幾萬塊,但後面便開始輸,幾千、幾萬、幾十萬...一百萬。」
「在欠了一百萬後,討債的人又找上門來,徐郝怕了,每天只敢躲在屋子裡,生怕那些人會要了她的命。」江澤哂笑,語氣變了,多了幾分輕蔑。
「她殺人了,在討債的人破門而入的時候,拿著剪刀,誤殺了為首的男人。」
沈知瑤抿唇,下意識的開口:「這是正當防衛。」
江澤不置可否,不輕不重的又道:「然後她跑了。」
「留下了四百萬的債和滿身髒污的我。」
「所以,沈知瑤,你確定要救我嗎?」
他是泥潭草,她是天上星。
在同一片天空下,他向她伸出了手。
少年端坐地上,脊背挺直,神色莊重。
像是在簽訂什麼契約,答應之後便不能反悔,否則將會萬劫不復。
沈知瑤激動的快要哭了,天知道她等著一天等了多久。
她的手心已經滲出細汗,只能靠攥著衣袖來按捺住內心的澎湃。
一開口,便是顫音:「你不髒。」
你是世界上最乾淨的人。
是她在黑暗裡唯一的希望。
「我有一張卡,裡面有三萬,是從初中便開始攢的,如果你需要,我可以都給你。」她看向他,眼睛裡全是喜悅,帶著江澤看不懂的興奮。
「還有一年我就成年了,到那時我就可以打工,四百萬...雖然很多,但總歸是一個具體的數字。現在A市一套房就要幾百萬,物價漲的這麼快,一定能還完的。」
她說的很輕鬆,像欠了四百萬在她口中不值一提,輕而易舉的就能還清。
沈知瑤眼裡流著光,臉上的笑容如明媚的朝陽,帶著勃勃生機。
她握上了江澤的手,鄭重的說:「所以哥哥,你別放棄,我會一直陪著你。」
陪你走過泥潭,陪你越過高山,陪你跨過大海,陪你看星辰,陪你追太陽。
無論是地獄還是天堂,他在哪,她就在哪。
江澤輕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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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平凱街是危險的、血腥的、暴力的,同樣也是繁華的、熱鬧的、喧囂的。
江澤帶著沈知瑤走在街道,燈紅酒綠的招牌閃著光,咿咿呀呀的音樂充斥在耳邊,往來的人雖然稀少,卻不覺得單調。
聞到熟悉的味道,沈知瑤扯著江澤的手便往旁邊走去,嘴裡念叨著:「我上次來就想吃這家的包子,但是被我手滑扔掉了,這次我一定要嘗一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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