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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12:34:59 作者: 居小居
    沈知瑤坐在江澤身邊,他的手臂自然而然的搭在了沈知瑤身後的椅子上,俯身在她耳邊低喃:「幹得漂亮。」

    雖然只有四個字,但熱氣吐在沈知瑤的耳廓,依舊不爭氣的耳朵紅了。

    這頓飯因為有徐青夢在場,所以吃的格外安靜,就連受不了尷尬氛圍的程可逸都沉默不語。

    終於,在程可逸打了聲飽嗝中結束了這個氣氛。

    「我下午要去一趟『漾』,預約了新的車。」

    過了半響,沈知瑤這才反應過來他這是在對自己說,微怔。

    「哦,那早去早回。」

    沒有辦法,他身上壓著一大筆債,若是每天呆在教室里什麼都不做,也不可能。

    程可逸的視線在江澤和沈知瑤身上來回瞟,面上帶著驚訝,恍然大悟:「我說澤哥怎麼突然來學校了,原來是你管著呢。真看不出來呀,瑤妹還有這種天賦。」

    沈知瑤抬眸:「什麼天賦?」

    「馭哥之術。」

    「......」

    ****

    一場秋雨一場寒,盛夏終於在淅瀝瀝的秋雨後落下帷幕。

    沈知瑤也逐漸適應了高三的節奏,每天沉迷在題海之中。

    不過最近的江澤有些不對勁,常常盯著某個地方出神,整個人也愈發無精打采。

    好不容易才熟絡了幾天,又一朝回到解放前,恢復了從前那個沉默寡言的江澤。

    外面的秋雨簌簌的敲打著床沿,忽而一道驚雷瞬間照亮了整個城市。

    轟隆隆——

    狂風暴雨襲來,攪得人心神不寧。

    沈知瑤將檯燈打開,日曆掛在牆上,十月二十一日被醒目的紅圈圈住。

    還有三天。

    這是江澤父親的忌日。

    江澤父親死的並不光彩,甚至很突然。在江澤十三歲的時候,死在了和女人的車震中。

    除了三百萬的債務,什麼都沒有給徐郝母子留下。

    江澤死後的遺物很少,上一世,沈知瑤在一個鐵盒中發現了債務的發條。

    三百萬,是江澤父親賭博欠下的。

    一百萬,是徐郝賭博欠下的。

    ****

    「狗雜種,你怎麼不去死啊!」

    「賤人生的兒子就是賤種,早該一起被車撞死!」

    「你怎麼不說話?和你媽一樣噁心!」

    ......

    夢裡徐郝那張猙獰恐怖的臉又出現在了江澤眼前。

    她拿著藤條,在村裡的院中一下一下抽打著蜷縮在角落的江澤。

    藤條又粗又硬,上面帶著小小的勾刺,每鞭打他一下,都會翻出血肉,疼的讓他不敢呼吸,就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他縮在角落,後背火辣辣的疼,新舊傷疤縱橫交錯在脊背上,黑色的衣服被鮮血浸濕,在藤條的抽打下破裂開,露出了血肉模糊的傷。

    江澤不明白母親為什麼要這麼說自己,就全當是因為父親出軌而造成的。

    三百萬的債務已經讓徐郝瘋癲,精神和心理都出了極大的問題。

    他不怪她,反而痛恨江岩。

    既然不愛徐郝,為什麼要和她結婚,還生下了自己?

    江澤看到了徐郝眼中划過的厭惡。

    心中一揪,猛地抽痛,比後背的傷更痛。

    疼的他想死。

    江澤睜開了眼,黑漆漆的眸子帶著猩紅,全身肌肉繃緊,將自己埋在了被窩中。

    剛剛那一幕似乎還在眼前,徐郝那張慘白的臉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她在哪?

    身無分為的徐郝會逃到哪?

    嗜賭如命的徐郝又會在哪裡苟延殘喘的活著呢?

    江澤重新閉上眼睛,可是睡意已無,只留下了急促的呼吸聲和忍不住發抖的身體。

    立秋了...江岩的忌日快到了。

    那個恨他入骨的男人,如果能從地獄裡爬出,也一定會向他索命吧?

    江澤輕嗤,卻再也睡不著。

    咚咚咚——

    敲門聲從門外傳來,床上的少年睜開眼睛。

    「哥哥,你睡了嗎?」

    沈知瑤的聲音在迴蕩在房間,江澤沒吭聲,閉上眼睛選擇裝睡。

    「我進來了。」

    她聲音輕輕的,隨著啪嗒一聲,房門被打開。

    「有事?」

    江澤睜開眼,立刻坐起身子,說出口才發現聲音沙啞,似是石粒糊在了嗓子上。

    沈知瑤沒有進來,只是探出一個小腦袋,柔軟的長髮披在了身後,有幾縷髮絲掛在了臉頰,平添了幾分溫柔。

    視野黑暗,她的那雙眸子卻亮的驚人。

    「我聽到了聲響,所以過來看看。哥哥,你做惡夢了嗎?」

    江澤將檯燈打開,沈知瑤這才看到了那張毫無血色的臉。烏黑的眸子暗淡無光,渾身散發著冰冷,像是開在地獄的玫瑰。

    「沒有,你去......」

    「睡吧」兩個字還沒有說出,又是一道雷,直接將昏暗的房間照的通亮。

    噠噠噠——

    窗簾被風吹著亂晃,露出一條縫,能看到外面愈發大的雨勢。

    沈知瑤走進房間,她身後帶著被子和枕頭,放在了椅子上。

    江澤蹙眉,「你要做什麼?」

    只見她直接拉開了窗簾,柔和的燈光落在她臉上,透著溫柔和些許責怪。

    「你怎麼不關緊窗戶呢?雨都吹進來了,立秋天氣降溫,萬一感冒了怎麼辦?!」她轉過頭,露出一截白藕似的手臂,啪嗒一聲,將窗戶關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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