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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12:35:39 作者: 念去歸
雲擁川走到她的跟前,從她手中奪來一沓紙質資料,發現上面正是那一批精神力暴動的哨兵們的體檢報告。
他的聲音冷銳刺骨,眼眸更是深沉,像是寒冬深夜下面的一片海域,在幽深之下,有著絕對的駭浪驚濤,一身強大的氣場不容置喙地壓迫著周圍的一切。
「說!你究竟是誰!」
……
而另一頭被安排留下來觀察白噪室里哨兵情況的祝嶼,被房間內突然驚醒的哨兵叫了進去。
見到來人後,躺在白噪室床上的年輕哨兵連忙拔掉自己手中連接著精神力波動檢測的儀器,他也顧不上穿鞋,直接跑到祝嶼面前,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睜大雙眼,表情扭曲。
「快!快!快!你快殺了我!快殺了我啊!」
祝嶼也不上撇開他搭在自己身上的手,一度以為自己聽錯,「什麼?殺了你?」
眼前的哨兵嘴角的肌肉突然不斷地抽搐起來,皮肉之下,裡面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拼命蠕動著。
年輕哨兵顯然也察覺到了自己血管中的動靜。
他的臉上愈來愈焦急,甚至將祝嶼的手搭在自己的脖子上,示意讓她掐死自己。
明明是一副之鳥的神態,但他啊卻死撐著自己打顫的腿,咬緊牙不讓自己逃竄。
因為他知道,比起自己的生命來說,更重要的整個星球居民的安危,他不能就這麼讓那些無辜的人喪命在這一場無妄之災中。
「快點!你快點掐死我啊!!!它要出來!它就要出來了!你們喚醒了它!你們把它喚醒了知不知道啊!!!」
見祝嶼根本沒有用力,他只好自己上手,死死地掐住自己的喉間,一下子,他的整個頸部就因沒有空氣而造成了漲紅的泛紫,青筋暴起。
祝嶼看著他一副悲烈赴死,就要英勇犧牲自己的模樣,掙脫開了他緊箍著自己的手。
她最討厭這些心懷大義,自我感動的人。
以死奔赴後又能夠怎麼樣呢?
這個世界只不過是少去了一個消耗物資的高等級生物罷了。
或許那些親朋好友也許會在每年的今天能夠記起他,但總會在歲月的時間長河中逐漸模糊掉有關他的記憶。
冰冷無情的歷史更不會記得他。
只有活著,才能夠改變一切,創造一切。
生命的意義是讓自己的雙手來締結的,而不是那些毫無價值的情緒。
這是祝嶼自幼以來就堅定地不可撼動的信念。
所以,她只是將想要自殘的人控制住起來,問道:「它是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害怕?」
而隨著哨兵情緒強烈的起伏,被寄身在他體內的卵獲得了加快孵化的養分。
剛剛游離在他臉上的東西,速度越來越快,痕跡也越來越明顯,幾乎就要撐破他的表皮。
被雙手鉗住反折在身後跪在地上的哨兵只好昂起頭,側過臉看著祝嶼。
他渾身顫抖個不停,指關節被他捏得咯咯作響,胸膛上翻滾著清冽的怒意,還夾雜著一絲難以遏制的恐懼,兩者幾乎是同時涌動而出,讓他雙眼瞪大如銅鈴,撕心裂肺地吼了出來。
「卵!有卵!蟲卵!我們的體內被植入了蟲卵!一旦接觸到嚮導的精神力,這些卵就會甦醒!然後就會吞噬我們體內的精神力,寄宿在我們的身體上,最後蠶食完腦漿取而代之!」
「我們就是一批獻祭品!!!」
他的話剛說完,頸後的皮膚表層下就有一團凸起的,像是蟲子軀體形狀的東西,正要順著頸椎游到他的大腦中。
祝嶼的眼前在她的低聲吟唱下匯聚成了一個魔法陣。
一道匯聚而成的毒仞劃破了哨兵後頸的肌膚,隨後將裡頭那隻正在血肉中蠕動的白色肥大的蟲子封在一個正方體的小毒囊里。
她讓黑魔法元素將從後頸中將那塊毒囊托取出,然後給眼前哨兵的傷口上施展了一個治療魔法,才將人放開。
由於被削去了一大塊肉,大量的失血與強烈的疼痛,讓那個哨兵的視線一時有些模糊。
不過在治療魔法的作用下,很快他便在血肉生長的劇痛中恢復了清明。
眼前好像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只見一團紫色的東西「啪唧」掉到了他的腳邊,地板上還發出被腐蝕的滋滋聲響。
在那灘黑紫色的不明液體里,正躺著一隻已經完全孵化成型的蟲卵,只見那隻肥大的白色蟲子用力蠕動掙扎了幾下,最後還是在液體中沒了動靜。
哨兵這才緩過神來。
他仰頭看著祝嶼。
恰好曙光劃破黑暗,籠罩在祝嶼身上,散發著耀眼的金色光輝,將她冷然的臉都融化了幾分,讓人難以直視。
哨兵像是虔誠的信徒,終於找到了他的神明。
在祝嶼無喜無悲的注視下,他還在極力仰著頭,向神明說出了他的妄念。
「你是怎麼做到的?!!」
而祝嶼則是看著那隻蟲子的屍體,神色晦暗了幾分。
找到了。
那個影響她魔法陣傳送地點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