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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12:29:39 作者: 紅酒杯里裝狗血
    石青霞「切」了一聲,一貫的無賴樣說:「我知道,我也沒想和你上一個大學。」

    「那你問什麼?」他放下筆看她,她捧著書頭也沒抬。

    「我想和你在一個地方讀大學。」她的厚臉皮總是讓他束手無策。

    「···狗皮膏藥。」他低下頭不再理她。

    石青霞扔下書走到他身邊,彎著腰,臉幾乎湊到他臉上,她一臉兇惡地說:「我說真的!你要去哪兒讀大學?快說,不說我就···」她突然停下,眼神遊移。

    「你就怎麼樣?」他挑釁地看著他,他一點兒都不怕她,這世上她是最不可能對他「怎麼樣」的人。

    「我就親你。」無恥至極的又膽大包天地女孩子說。

    「哼,有種你就親!」他強自鎮定,還不忘冷笑一聲。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啊!」

    他們嘴裡說著狠話,眼神卻膠著在一起,彼此都沒想過要退縮。

    石青霞越靠越近,他不知道她是在試探他的膽量,還是真的打算要親他。

    她不敢的,她為什麼不敢!兩種聲音在他耳邊吵起來了。

    他連眼睛都不敢眨,他看見女孩子的眼裡的緊張和膽怯,她沒有掩飾,坦蕩地盯著他的嘴唇,她下了決心。他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有一瞬間他不知道自己是在害怕,還是在期待。

    在她讓世界變暗的瞬間,他不由地閉上了眼。

    一隻蝴蝶在他嘴唇上停駐了一秒。

    之後石青霞像什麼事都沒有一樣回到床邊坐下,再次捧起書,捧到眼前,遮住了臉,只露出一雙眼睛。

    他也裝作什麼都沒發生,恢復了平時冷淡的樣子。

    但他還是察覺出來,此時的安靜別有意義,他不能接受這裡頭的意義,他要破壞。

    於是他開口說話,問她:「你··你要喝水嗎?」

    他結巴了,這樣更好。

    石青霞終於抬起頭,他這才發現她滿臉通紅,他稍稍放鬆了些。

    但她一說話,他又覺得挫敗。

    她居然問他:「這是你的初吻嗎?」

    「當然是!」他說完才反應過來自己其實應該騙她,那樣也許會讓她傷心。

    讓她傷心總好過看她傻笑著說:「我也是。」

    她也是?

    他突然心悸到有點缺氧,扭過頭叫她出去。

    她這次聽話了,放下書就走了,但人看上去確實有點暈暈乎乎的。

    石青霞出去後沒多久,他的朋友就來了,他到現在還記得這個人的名字,叫張擇時。

    張擇時和他性格有幾分像,成績也是不相上下,張擇時還有最新的遊戲機,常帶各種雜誌和小說來和他分享,張擇時過生日時還專門請了班裡的同學去酒店裡吃飯。

    張擇時是個不錯的朋友。

    張擇時一進門就說:「她怎麼又在你家?」

    他一聽這話就心虛。

    張擇時沒有發現,他替他不平:「你別跟她客氣,越客氣她越得寸進尺!。」

    他聽出朋友話里的指責意味,辯解道:「我沒客氣,是她自己厚臉皮。」

    張擇時突然道:「可能是遺傳。」

    「什麼?」

    張擇時說:「我昨天在街上看見了她,和她媽媽一起,她媽是擦皮鞋的。」

    他一時沒找出這件事和她「厚臉皮」之間的聯繫。

    張擇時接著說:我聽說她爸爸是踩三輪的,用三輪拉貨還帶人,這是犯法的,最近到處在抓。」

    張擇時一臉嚴肅,他也只好跟著點頭說:「這樣是不對。」

    張擇時總結:「她肯定是和她爸媽學的,一個人的性格是受環境影響的。」張擇時看了很多書,說話總是很正式。

    他沒有反駁。

    「她肯定不敢把這些事告訴你。」張擇時斬釘截鐵地說。

    他笑了一聲,好像是坐實了張擇時的猜測,但其實他早就在街上碰到過石青霞,她還和他打招呼了,她從來沒有為她的父母的職業感到不好意思。

    張擇時開起玩笑:「你慘了,你要是被她追上就要陪她一起去擦鞋了。」

    「神經病。」他哈哈大笑,心裡突然像是空了一大塊。

    「你說她這麼黑是不是鞋油染的?」張擇時邊笑邊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他很想把他甩開,但他沒有。

    「有可能。」他說。

    他剛說完,房間的門就被人一腳踹開了。

    他回過頭看見了被他們議論的主人公正站在門口。

    張擇時對他擠眉弄眼,他耳朵里像有一群人在跳踢踏舞,吵得他天靈蓋都要掀開掉,但他還是笑了,他希望自己笑得還算自然。

    他看著石青霞,她沒有笑,她的眼神橫著從他們倆人的臉上劈過,他感覺鼻樑上一涼,接著石青霞就走過來一腳踢翻了張擇時的椅子。

    張擇時站起來後就還手了,他去拉張擇時,卻被石青霞一把推開。

    「你滾開!」她第一次沖他發火,他又憤怒又羞恥。

    徐曉麗在樓下聽到動靜跑了上來,她毫不猶豫地加入了戰局,去幫她的朋友。

    他當然也要幫自己的朋友。

    反正最後他也忘了到底是哪方打贏了,不過徐曉麗倒是實打實地在他後腦勺上扇了幾巴掌,扇得他頭皮發麻,整個腦袋都在燒。

    她邊扇邊罵他是個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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