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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01:12:41 作者: 連年有貓
    「帶你看新房子。剛布置好,在銅鑼灣。房型一般,但地段好點,方便你去迪士尼。」

    姜宛:……

    03

    晚上,姜宛沐浴後換了身石榴紅的絲質睡裙,黑髮蓬鬆卷翹,躺在沙發上翻相冊,等凌然隨後從浴室出來,剛好看見她與維港夜景融為一體。

    「這是什麼?」

    凌然假裝淡定,坐在她身旁,低頭看相冊,其實餘光在她身上逡巡。肩頸線條優美,V字盪領,胸口戴著顆石榴石吊墜,像個硃砂痣。越看心越燒,索性偏過視線,然後就瞧見了那幾張照片。

    古寺,百級台階,古樹參天。黑大衣的男人和女人並肩而立,表情虔誠。她手腕上纏著紅繩子,往樹上掛許願牌。他站在不遠處,看她。

    香霧繚繞,他們都以為,那天是這輩子最後一次約會。

    「照片拍得不錯,是不是?」

    他俯下身,把她抱進懷裡,摟著。

    「什麼時候印出來的?」

    「那回,以為你死了,收拾遺物,掉出一張存儲卡。」

    她吻他耳垂:「想著在你葬禮上擺擺,可惜了,沒用上。這張我很好看的。」

    「我死了,你找誰?」他也回吻她,從後頸吻到肩側,把石榴石摘下來,吻掛吊墜的地方。

    「你死了管我找誰。年輕的,好看的,長得像……嗯……像我前任的。前夫,前男友,越像越好。」

    「那我更不能死。」他被氣笑,捏著她手放在頭頂,掀裙子。

    燈光灑在地上,搖搖晃晃。

    「你最好別。」她聲音很嬌,知道他最聽不得這種夾子音,變本加厲,引誘他加速淪陷。

    「我才剛有個家。」

    他握緊她的手,疊在一起。相冊骨碌到地毯上,打開。沙發上發出各種響聲,後來衣服也全掉下去,一件一件。

    她在床上高興時候叫她約書亞,高 |潮時候叫六哥,忍不住的時候叫老公。凌然就相對話少很多,但偶爾,在她熟睡時,月光恰好灑下,一切恍如夢境的深夜,他會撫摸她頭髮,吻她臉頰,叫她——

    Rosa,我的姑娘,我的愛人。我的月亮。

    04

    因為兩人還不打算公開,結婚典禮搞得很簡單。

    地點選在紐約下城,凌然長大的唐人街教堂。主持婚禮的神父是當年被王牧師收留在禮堂打雜工的小混混。老牧師曾經救過很多人,他們中也有人知道Joshua的名字。所以婚禮當天,來參加的人比想像得多。賣花阿嬤,理髮店阿姨,飯館老太,算命鋪子阿公。都穿著嶄新唐裝,買了花。兜里揣著紅包,預備送給新娘子。

    音樂響起,姜宛穿婚紗,從紅毯那一頭走來。凌然站在紅毯盡頭,黑西裝,身姿筆挺。

    蕾絲手套搭在他手上,凌然穩穩握住。

    戴戒指環節,姜宛瞧見他袖口隱約露出的紅繩拴的黑曜石,眼神定了一下,然後笑容更深。

    新郎新娘接吻,她在他耳後偷偷問:「找到了?」

    「找到了。」

    她在紅螺寺掛的紅繩許願牌,特意沒給他看見。凌然後來去過,硬是從掛滿樹的幾千個許願牌里,找到了她寫的那一個,還把紅繩拴在手腕上,存心炫耀。

    「牌兒呢?」

    「存在銀行,打算百年之後,和我一塊燒了。」

    「一個破牌子你至於嗎。」

    音樂響起,兩人擁抱,她破涕為笑。

    「至於。」

    他抱起她走出拱門。門外白鴿飛起。大街上雨後初晴,人來人往,彩虹現在天邊。

    「我寫的什麼?忘了。」她手環抱著他肩,耍賴。

    花童唱起頌歌,清澈嘹亮。新郎和新娘在祝福中坐車離去,如同所有幸福而平凡的夫妻。他在她耳邊輕聲復誦那句她以畢生虔誠寫在木牌上,卻分明傲視諸神的願望。

    「命運不珍惜他,我來珍惜他。」

    作者有話要說:

    第46章 許煦番外·奼紫嫣紅開遍

    許煦番外_【奼紫嫣紅開遍】

    「別怪他總在夢裡才敢承認,你是他最恨的世界裡最愛的人。

    可是恨的人沒死成,愛的人沒可能。」

    ——歌詞來自莉莉周她說專輯《大預言家》單曲《愛人》

    01

    京城的夜沒有冀州的那麼荒涼,但也沒有曼谷的那麼喧鬧。

    是萬丈紅塵鑲嵌在死掉的棺材殼子裡,動一動,全是灰塵。

    深夜十點,簋街。

    夜宵攤子剛支起來,做直播的女孩在網紅攤位前開補光燈唱歌,對鏡頭叫哥哥,聲音很嗲。圍觀的人稀稀落落,生意不好。

    因此,街上那一點目光聚焦之處,就分外顯眼。皮質黑風衣的青年在路燈下抽菸,額發梳在腦後,嘴裡叼著煙,光亮明滅,煙霧在夜色里升騰,升到地安門上空,和月色融為一體。

    腰窄腿長,臉美得不近人情。路燈一照,更像電影現場。但對方第一眼看到的是他袖口下隱約可見的勞力士年度新款,不貴,大約是她兩年工資。

    她關了流量可憐的窗口,鼓足勇氣走到青年面前。

    「哥哥,聯繫方式有嗎,留一個?」

    青年轉過頭,看了她一眼。手裡的煙沒掐,有稀薄霧氣,縈繞在臉側。

    淡漠的,無謂的。並不高高在上,但就是讓在他身邊的人覺得卑微。不是不喜歡,僅僅是不在意你,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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