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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01:12:41 作者: 連年有貓
    她披大衣跑出去,果然在劇場門外不遠處見到了林秘書。

    他依然是那個樣子,只是見到她時摘了眼鏡,遠遠鞠一躬。

    「姜小姐。」

    「他人呢。」

    姜宛緊緊攥住他袖口。

    「姜小姐,你別急,聽我說。」

    「他人呢!」

    「姜小姐,我是原本的凌然。他是約書亞。」林秘書看著她眼睛,姜宛深呼吸,鎮定下來。風雪瀰漫。

    「八年前,我在東南亞遇見他。他有他的仇,我有我的仇。我要把凌家徹底毀掉,他的目標,和我一樣。」

    「我的母親,是那天你見到的,陳姨。他唯一的條件是毀了凌家之後,給他自由,上邊答應了。」

    「他說凌家殺了她最愛女人的父親。除了替她之外,別無生存目標。所以受了國安條件極其苛刻的訓練,七年。」

    「一個小時之前,他在上次卸貨的地方,被包圍了。人是凌老預先埋下的。他最近發現端倪,但我們已經收網。盛怒之中,出此下策。」

    林燃說完,姜宛還是木的。

    」你說,他在哪。」

    「符拉迪沃斯托克。屍體我們還在搜尋,□□太多。但,別抱希望。」

    林燃把一封信交給她,裡邊只有一個小金屬物件。

    「是鑰匙。他在紐約留了東西,原本要我連手繩一起全燒掉,但我覺得應該留給你。去看看吧。」

    10

    三天後,紐約下城,唐人街Doyers Street。

    她第一次來這裡,卻覺得熟悉,因為是他從小住過的地方。終點是一座小教堂,門前掛著黃銅牌,寫英文名字,王牧師。

    她推門,門就開了。沉重木頭吱呀作響,灰塵飄落。她走進去,看見聖母憐子雕像,一排排座椅。陽光飄進的地方是講台,老管風琴。

    她走上二樓,木質樓梯狹窄,頂樓是一間閣樓,鑰匙孔生鏽。她掏出鑰匙,轉了幾下,打開。

    房間簡樸,乾淨。牆面正中央貼著一張海報,海報上是個她認識,卻又不認識的人。

    八年前的她自己,意氣風發,銳利如玫瑰。演出名錄上,她那一欄,寫著Rosa。

    她都想起來了。

    Rosa從來都是她,只有她。凌然知道她的一切,灰暗的,光亮的,痛苦的,幸福的。在她尚未察覺的時刻,曾和那個在紐約浪蕩的少年擦肩而過,卻刻下過於深刻的印痕。

    床上放著一封信,封口的火漆嶄新,比房間裡的其他一切都光潔鮮亮。冬季陽光曬在上面,美得殘忍。

    寫著是給她的。

    陽光璀璨,她打開信,在窗前開始讀。

    「我親愛的Rosa。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或許已經不在了。但千萬,別為我傷心。此生能愛上你,是我的幸運。

    我遇見你,是很早之前,後來也去漠北找過。一度,我以為你死了。後來,在泰北遇見你的父親,得知你還活著的事,我極高興。但羅星沉犧牲,我沒能救他。從那之後,我決意在你生活中消失,但違約了。

    我不能不見你。

    我所受的所有幸福和痛苦,都是對我違背誓言的懲罰。你不要為此而自責,更不要輕易放棄生命。你應當活下去,活得比我在的時候更好。

    我愛你,窮盡所有世上的語言,都不能傾訴我的愛之萬一。

    我從前不希望你知道全部,因為沉重的愛也是重擔。寧願,你以為我是短暫地愛了你一個冬天。

    但我是幸運的,現在,我把所有的幸運都留給你。

    Joshua」

    第44章 終章·漠河舞廳

    漠河舞廳

    01

    111國道,又稱京漠線。起點為北京東城區東直門橋,終點是黑龍江省大興安嶺地區漠河市,全程2129千米。

    這條路途徑平原,高山草甸,凍土,高原湖泊,最終到達極北點——漠河北極村。路況艱險,尤其冬天,但總不乏挑戰者。

    大年初三,一支六車的拍攝隊伍從京城出發,要沿著G111一路向北,路程共計八天。這是一檔主打公路見聞的真人秀,主演是因《淺水灣飯店》而收穫人氣的新人演員姜宛和許煦。

    《淺水灣飯店》公演結束之後,范柳原所在的新經紀公司發表公開信,表示演員許煦即范柳原。由於與前公司的合約糾紛,短期內換名字從事演藝工作,如今官司勝訴,恢復許煦身份。

    他不是第一個這麼做的藝人,媒體一番猜測討論之後,就是順應呼聲,歡迎許煦回歸。超話廣場又熱鬧起來,話劇演出現場視頻被扒出來逐幀分析,討論度高,順勢也帶火了姜宛,《紙船渡江》的後期製作也被提上日程。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假如不是姜宛失去了Joshua。

    02

    從紐約回來之後,宋燕一度擔心姜宛想不開。但她好像沒有。

    按時工作,按時下班。下班之後生活規律又簡單:去鍛鍊,或者去樓下吃大排檔,或者鍛鍊之後去樓下吃大排檔。

    一開始宋燕覺得她這樣挺正常,挺像她這個年齡的小姑娘會有的日常。但後來一想,覺得蹊蹺。

    姜宛她根本就不是個規律的人。

    拍《紙船渡江》的時候她黑白顛倒,瘦得像個伶仃影子,隻眼里有光。後來排《淺水灣飯店》的時候添了幾斤肉,一半是因為舞台對身材沒有鏡頭那麼苛刻,一半是因為談戀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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