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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01:12:41 作者: 連年有貓
    「放開她。」

    深處,一個聲音傳來,金聲玉振的好嗓子。姜宛沒抬頭,但知道是許煦。

    「許哥,她……」

    「我認識她。」許煦抬了抬手,示意他閉嘴,對方立即從狂怒中清醒過來,閉了嘴,夢遊似的坐回去,癱倒在沙發里。

    姜宛渾身控制不住地發抖,幸好黑暗中瞧不見她手裡的刀。她貼牆站著,摸索撬開門的機會。膽戰心驚中,她眼睛直盯著燈光深處的許煦。他身邊坐著不少美人,哪個都比她腰細腿長會來事,穿得還比她少。

    「許哥,那妞是誰?」最漂亮那個吃醋了,手在他鎖骨上亂摸。許煦沒躲開,手搭在沙發上,另一隻手拿著威士忌。那枚南十字星在暗影里反光。

    「南邊,來做生意的。」他把酒咽了,喉頭滾動。美女眼睛眯起來,想去親,又不敢。

    「還以為多清高。」美女眼角飛起,瞄她一眼:「不就是條給別人干髒活兒的狗。」

    姜宛淺笑了笑,找了個角落檢查傷口。許煦自始至終沒再瞧他一眼。

    」許哥,你上周末綜藝里讀的那個電台我都聽了,真好聽!那情詩特給我讀的吧?就許哥知道那天是我生日!」

    「少tm瞎扯淡,怎麼就是給你讀的了?聶魯達,你知道聶魯達嗎,你初中都tm沒畢業就簽公司了,發微博能先改錯別字嗎。」

    美女們蛇似地攀附在他身上,眼裡都是□□。許煦一雙桃花眼瞟到那,哪就有回應。

    「什麼電台,我忘了。」

    他終於出聲,清淡得像完全沒醉。

    「這首這首!別抵賴,我都記著呢。」

    許煦接過對方手機,哦了一聲,笑容融在陰影里。「哦,這個。」

    就在這時,門砰地一聲,被從外面強力破開,凌然站在光底下,一把將她從黑暗扯進光明。

    他沒走遠,抱著她走進隔壁包間,轉身將門踹上,落鎖,掃掉吧檯桌上的所有東西,把她扔上去。

    姜宛第一次見他動怒,放時仍然沒碰到她傷口,但眉頭蹙得深,眼睛上下掃了一遍,伸手進她旗袍下擺,把刀褪下去,扔在地上。

    「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他們都是幹什麼的?」

    她今天為行動方便,刀綁得靠上。凌然摸到一半就in了,喘氣停手,額發掉下來,遮住一半冷硬的眉。

    他是真生氣。姜宛討好地蹭他,肩上傷痕尤自鮮艷。凌然只瞧了一眼,就將她壓在牆上。隔著消音版,那一端就是許煦所在的包間。

    …

    她咬著唇,像是魂游天外。

    幾分鐘前,被凌然帶走之前,她聽到了幾句許煦念的詩。是電台錄音,節奏清晰緩慢錄製時間,是他們在CRU見面的那天晚上。

    「愛很短,遺忘卻如此之長。

    我的心不甘就此失去她。

    即令這是她帶給我最後的痛苦,

    而這些

    是我為她寫的最後的詩篇。」

    第23章 火中

    01

    姜宛這個人,平時半死不活,絕望的時候反倒生命力很頑強。

    比如現在,她腦子只短暫下線了一會,就開始在凌然的底線上瘋狂作死。

    「你怕了?唔,別,別怕。」她劉海掉下來遮了半個眼睛,笑得空洞。「我死不了。而且就算死了,也不是什麼大事兒。」

    她喃喃著,有點暈。「你,你慢點。」

    手指點著他肩膀:「我要是死了,得煩你給我經紀人先開一個月工資。還有謝謝林助理,他人很好的,還送我回……」

    凌然用力,姜宛沒再說下去,覺得她今天被搞死在這也不奇怪,就是萬一上新聞不太好看。

    「那我呢。」

    「嗯?」她懵了,略微抬頭,恰好能看見他深黑的眸。

    「你死了,我呢。」

    他眉頭緊蹙,好像這真是個無法解開也無法釋懷的問題。對上他的眼神,姜宛地腦子又短暫下線了。

    那一瞬間,她突然覺得,如果哪天她死了,或許真的對凌然是個傷害。

    這可真要命。

    她的心毫無預兆地慢跳了幾拍,低下頭逃避與他對視。但就在哪一瞬間她意識到一件事。

    她從未,從未想過傷害他。

    02

    飛機第二天一早飛曼谷,她的戲份最多,排滿了接下來的一個月。但在離開京城之前,她還得去個地方。

    京城到冀州開車只要半個多小時,深夜的市立醫院寂靜無人,高跟鞋落地有清脆響聲。

    值班護士認識她,見了就面露喜色。從前她白天拍戲,晚上才能過來陪護,常給值班室帶夜宵,關東煮麻辣燙,眼瞧著當年的實習醫生熬到正式執業,在人生路上走得穩紮穩打,不像她,還在鋼絲繩上玩輪滑。

    「宛姐,好久不見!還沒來得及和你分享喜事兒,我下周結婚了,房子買在北五環,下回記得來拿喜糖啊!」

    她真心為她高興,緊繃的眉眼都有所舒展。「恭喜恭喜,真是好消息。」

    「宛姐,阿姨最近清醒的時間變多了,昨天還和我們說話兒呢!多虧你先生給我們院捐的進口儀器。他今天沒跟你一塊來?」

    護士的臉微紅,眼神朝門口張望。

    「他不大有空。」姜宛眼神也飄著,想起不久前凌然把她抱上車弄乾淨後就離開的場景。 「而且,他也不是我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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