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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01:11:37 作者: 連年有貓
    「你也不差。半小時換這一身,你是孔雀嗎。」

    她還在回味剛剛的震撼。

    李憑眼神里終於漏出一絲得意。

    「這趟不比國內,道士的衣服和髮型還是太顯眼。而且……白雲觀我已經徹底交給陳七,他做得還不錯。」

    「那你呢?」她往後躲了躲。兩人的距離還是太近,呼吸就在她耳邊,有些不習慣。而且,會讓她想起兩天前的種種場景,很難不臉紅心跳。

    「我已經徹底脫離師門。」說這話時,他聲音不見波動。

    「因為李家,五通,和我曾經的師父,我都得親手處理。」

    作者有話要說:

    即將開始新婚小夫妻的蜜月旅行(不是。

    注1:碧城十二曲闌干,犀辟塵埃玉辟寒,來自唐代李商隱詩《碧城》

    注2:Fugaku,中文名「富岳」,是由富士通公司和日本理化學研究所(RIKEN) 共同開發的超級計算機,是世界上最快的超級計算機之一。

    注3:HPC ,一種使用並行工作的強大處理器集群,可處理海量多維數據集(大數據),並以極高的速度解決複雜問題。 HPC 系統的運行速度通常要比最快的商用台式機、筆記本電腦或伺服器系統快一百萬倍以上。

    第55章 魚鳧國主(下)

    JR 黑潮特快列車,穿越和歌山整個東部海濱,可從新大阪站抵達紀伊勝浦。漫長海岸線在車廂外鋪開,來這裡的遊客,大半是為泡溫泉。

    車廂內有個外型惹眼的中國女孩。高馬尾,背脊挺拔,一側肩膀上還有一行漢字刺青,「死生有命富貴在天」。

    說是健身教練或是歸國練習生都有人信。她單手拖著行李箱在人來人往的狹窄通道里向前走,大概是還沒有找到自己的座位。耳機里播放音樂,樂聲震耳欲聾,擦肩而過甚至能聽到一二。

    列車穿過山谷,視線所及之處一片濃綠。秦陌桑側過臉看向窗外,瞳色被濃綠染成淺棕。

    她站在車廂連接處,挺住腳步。樂聲越來越響,她按下暫停。萬物靜寂。對面車廂里,穿著黑色高中制服戴帽子的男生低頭走近,手中拖著與她一模一樣的白色行李箱。

    「Senbonzakura。」擦肩而過時那人低語,嘴角浮起一抹笑。那笑容詭異殘忍,像戴了一張白色能劇面具。

    「聰明了點,但還不夠。」他開口,聲音殘破,是把生鏽的鋸在嗓子裡摩擦。

    「今晚蓬萊夜宴,別遲到,別帶男伴,十六。」帽檐下的眼睛是赤紅色:「玩這麼久,該回家了。」

    他叫她十六。

    那雙赤紅的眼睛她曾經見過,多年前那個雨夜,她眼睜睜看著親人被殺的那個雨夜。

    秦陌桑握緊了拳,掌心還是顫抖。對面人的黑色制服下,有紅色命繩暗暗穿過手腕。他是「鬼」。

    原先平穩運行的列車前端忽地傳來嬰兒哭聲。她隱約有不好預感,抬眼看時,果然看到一個抱著嬰兒的媽媽頭頂懸著件搖搖欲墜的行李,憑空從行李架內部移到頂端。

    「小心!」她沒多想,就撲過去。嬰兒哭鬧中大人抬頭尖叫,而她在最後的千分之一秒把行李推回行李架。

    列車長急匆匆趕來,對她表示感謝同時安撫乘客,而秦陌桑回頭,看到自己的白色行李箱還在當地,而那個黑衣高中生已經消失。

    列車在她去接墜落行李時停了。中途停靠時間有限,此時已經再次開啟。她從窗外站台上看到那人向她揮手,嘴邊掛著一抹詭異的笑,手裡是那個白色行李箱。

    耳機里,被按下暫停的音樂再次播放,順著歌詞她忽然想起,這首歌的名字,就是Senbonzakura。

    千本櫻。這首二次元神曲在這裡隨處都能聽到,但假如仔細聽,那歌詞卻不像聽起來那麼歡樂,反倒像是——送行之歌。

    「千本櫻融入夜中/連你的聲音也傳不到啊/此處開宴鋼鐵牢籠中/自那斷頭台上往下看吧/三千世界黃泉之暗/連哀嘆之歌也聽不見啊/青藍天空遙遠彼端/就用那光線槍射穿吧。」

    叮。她低頭,手機里是隔空投送的一張照片。

    黑暗,濃稠血腥的黑暗。中央是她熟悉的一張臉,她失散多年的親人。只有臉浮在空中,其餘部分都在黑暗裡,不用看,她知道那是蜘蛛的軀體。

    環境情況未知,但依稀能看到鐵鏈、背後的燈箱和……價牌。

    他們在某個地方標價出售被製作成「活五通」的人。

    從脊骨深處傳來戰慄,她死死盯著那張照片。

    叮。接著又是條信息,這次只有幾個中文:

    「八點,那智勝浦,蓬萊宮。」

    秦陌桑像被抽走魂魄似的,站在原地。忽地有人在背後牽住她冰冷的手。

    李憑什麼都沒問,牽著她走回自己的車廂。

    他們登上這列車是半小時前,隨即發現在機場跟蹤的人並沒有離開。雷司晴升級了「無相」的跟蹤設備,他們可以反監聽對方,於是聽到一段音樂。

    她立即跟著這段音樂追蹤,就遇見了黑衣高中生。

    李憑殿後,刀尚未拔出,戰鬥已經結束。對方的目標不是他們,是她手裡的行李箱。那裡裝的無非是些日用雜物,唯一重要的無非是那個陳舊的Hello Kitty掛墜,那是外婆留下的最後遺物。

    行李箱被掉包,那個被掉包的行李箱在李憑手中,沉甸甸的。她連打開的力氣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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