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頁

2023-08-29 01:11:37 作者: 連年有貓
    又來一個花臂揣著酒瓶過來,她簡單卸了他胳膊,把酒瓶奪過去在桌上砸開,碎玻璃對著他脖子。

    「爹爹爹爹放了我我錯了!」

    對方求饒倒是很快。她把人扔出去,剩下的都作鳥獸散,低聲猜測她是不是個便衣。

    終於安靜,她側過頭,瞧見那頭像閃動,發來一條私聊信息。

    「我是泰山府君。你找我有事?」

    她眼神一動,彎腰敲下一行字。「我是『無相』的人。」

    對話框沉默。她站定,隱約感覺背後有目光。猛地回頭,看到收銀台的小伙子眼神迅速躲閃。她蹭蹭兩步走過去,把對方提溜著衣領揪出來。果然,屏幕上閃爍著剛才的對話框,是泰山府君。

    「就是你這小子,讓我找了半個月。」

    秦陌桑露出兩顆虎牙。

    一個月前她被甲方坑了一把,失戀外加未婚夫失蹤。羅添衣表示自己也被蒙在鼓裡,妹妹的緋聞男友原來是五通的人,這點讓她破大防,給無相付了巨額佣金要求追查到底。但秦陌桑覺得這事她未必沒有插手,但畢竟,羅添衣是個有分寸的商人。

    為了生意,她會幫李家的忙,但會點到為止。巨額佣金不過是為了撇清自己,但李憑確確實實是被帶走了。

    聽說是回了三清山替過世的師父清理門戶。李家想要他斷了和「無相」的聯繫回去,上山不過是藉口,他在拖延時間。

    雷司晴給她批了半個月的假,獎金工資照發。季三像個知心大哥似的給她煲電話粥聽她哭,罵李憑求了婚就去當道士,騙身騙心沒有男德,順帶修改了「無相」的甲方資料庫,給羅家信用等級調到最低。

    但也略帶歉意地告訴她,李憑和李家,早晚有這麼一出。他們不會放任財神爺在野,除非人死了。

    這次回去,也是對往事做個了結。

    季三難得語氣嚴肅,假如背景里沒有《間諜過家家》動畫背景音的話。

    「松喬,作業寫完了嗎就看動畫?」他被轉移注意,轉頭又恢復嚴肅:「所以三清山情蠱的案子,你想調查,我可以和特調局申請。不然乾等著也太被動了。五通這回擾到了我們頭上,得要個說法。」

    這就是她本次來泰山的原因。

    「泰山府君」這個遊戲暱稱是敖家線人給的最後一條線索,她順著ip地址從三清山跟到這裡,潛伏半個月,終於被她逮到真人。

    好笑的是聽說李憑最近也來了。

    她備著緩釋劑,但情蠱一直沒有發作。好像蠱蟲也知道宿主的心態變化,不來讓她屋漏偏逢連夜雨。

    他一直沒聯繫她。

    知道李家和五通都監視著兩人動靜,怕讓她陷入麻煩。但秦陌桑就是心裡堵得慌,午夜驚醒都覺得虛幻。

    好像他和他的愛都是自己的一場黃粱夢。

    「姐姐你饒了我我啥也沒幹別帶我去派出所。」

    收銀台小伙子舉起雙手做投降狀。瞅著也是個高中生,身板發育中,嘴皮子倒挺溜。

    她上下打量他,然後壓著櫃檯俯視。

    「我問話,你就答『是』,或者『不是』。別耍花招,不然我分分鐘帶你去派出所。」

    她拍了他頭一下:「聽見了?」

    看見她剛剛的兇悍架勢,「泰山府君」點頭如倉鼠。「聽見了聽見了。」

    「你會蠱術。」她指甲扣著桌板:「是,還是不是。」

    他眼神定住,腮幫子緊咬,先搖頭,然後點頭。

    她又接著問。

    「你和『五通』不是一夥的。是,或者不是。」

    他眼裡兀地漏出凶光,猛點頭。

    「最後一個問題。你,和『五通』有仇,下蠱是受人脅迫,是,或者不是。」

    他不再說話,手指扣著鍵盤。指甲因為缺維生素全是白月牙,桌上擺著瓶營養快線。

    「姐,你別問了,我跟你混。你說,要報仇的話,我得怎麼辦。」

    秦陌桑笑。

    「簡單。走,姐帶你去吃個燒烤先。」

    晚,十點,泰山腳下某道觀。

    臨時落腳地地方簡陋,但他不在乎環境,乾淨即可。收拾完他打開手機,消息提示特別關注有新動態,頭像閃爍,是秦陌桑。

    最近一個月,她半條消息都沒給他發。

    手迅速點開屏幕,往下滑,眼神定住。

    看到她定位在離自己直線距離1千米不到的縣城裡,發了張自拍。背後三四瓶空啤酒,有個模樣乖順的小子坐她旁邊比V,倆人還勾肩搭背,和大學社團破冰似的。

    配字是,復工第一天,加油。

    他氣有點不順。關了手機,背《清淨經》。幾分鐘後又睜眼,手機叮一聲,他立即拿起來。

    又是一條動態,是首配音軟體錄的歌,什麼楊千嬅的《Single》。他點開,是她熟悉的聲音。半醉咬字不清晰,粵語也不標準,但唱得他心率加速。

    逢場作戲/當看雜技/到現在還是很佩服你/幸福送到嘴邊/亦硬生生放棄

    他放下手機,以手支額。

    有人敲門,他難得帶了氣,聲音凶了點:「進來。」

    小徒弟支支吾吾,把門開了個小縫。

    「師父,剛特調局的人說,明兒去現場,多安排了一個人,說是什麼『無相』的,誰是『無相』啊。」

    李憑頭更疼了。沒好氣地答:「知道了。」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