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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01:11:37 作者: 連年有貓
那房間號是Eliot原本所在的樓層。她等他從電梯下來時記住了最開始亮起的那一格,而那一格只有一間套房。
李憑那麼聰明,會猜出這是空城計嗎?當他敲門發現無人回應時會生氣嗎?反正到時再趕到天台,也來不及了。
她會把一切都收拾好,親自了結掉五通。他不必看到那些髒污和血淚,就乾乾淨淨地去做他的道長或是素菜廚師,與世無爭,簡單從容,萬丈紅塵過,片葉不沾身。
她成不了這種人,卻喜歡這種人喜歡得要死。
哐,哐。
重物敲擊玻璃門的兩下之後,防彈級別的電梯門被撬開,李憑扳開電梯門走進來。
滿袖天風,他站在風聲與江濤之間,目光僅逡巡一圈,就鎖定住她。
05
秦陌桑知道自己現在的形象很離譜,但她不知道自己在李憑眼裡的形象會離譜到那種程度。
衣服尺度已經是他二十幾年清湯寡水人生里能想像的極限,更何況她唇色糟糕,目光凝滯,身邊不遠處還躺著那個人。
滿腔火氣壓不住,總得做點什麼。
他穿著方才沒來得及換的灰色工裝,蹚水走過泳池邊沿,穿過失神的人群,任撞到了誰都不回頭看,直到在她身邊站定,伸出手,又縮回去。
不敢碰,怕她碎掉。但碰了,怕他自己碎掉。那些瘀積的情緒是燎原之火,但秦陌桑的眼睛是江南梅雨季,淅淅瀝瀝,滔天的嗔與怒偃旗息鼓,變成不安,和憾恨。
總歸是他錯。
直升機就在這一秒停在天台上,艙門打開。她一躍而起,把他擋在身後。
手指無意間觸碰,如冰火相激。兩人都迅速彈開手,而他眼神忽而灰暗。
一條長腿跨出來,接著是紅髮和飛行員墨鏡。季三大馬金刀地站在那,朝兩人打了個響指。
「您猜怎麼著?機場有他的人,也有咱的人,我這齣場棒不棒!」
李憑終於鬆了一口氣,身上卻一沉,秦陌桑向後栽倒,靠在他肩上。
「秦陌桑!」他下意識喊,手緊扣她肩。卻見額頭那枚情蠱印記正紅得發亮。
「你緩釋劑呢?」他咬牙抱起她。電梯已經被強行卡斷,唯一能走的就是消防通道。但裡面有武裝安保,根本不能通行。
「我沒,沒用緩釋劑。」
蠱毒的勁兒上來,她渾身發燙,用力咬唇不讓自己發出□□。此時的李憑對她來說就像餐點到了的肉食動物叼到血食,光是聞到氣息就難以自控。
「別亂動!」他控住她劇烈掙扎的身體,渾身被撩起陣陣燥熱。而季三心明眼亮,見狀直接掏出裝備從消防樓梯下去,還順便合上門,對他們比個心。
「老人家去掃尾,take your time 年輕人。」
季三一走,秦陌桑更劇烈地掙紮起來。她要趁自己意識清醒時離開李憑,找個沒人的犄角旮旯忍到藥效過去。
但面前的人顯然不願放她走,她急了,就張嘴咬上他手腕。李憑吃痛,仍舊不放手。撕打間她扯下他外套,漏出上臂與肩膀,都頓住了。
他肩上有道清晰咬痕,形狀和她配套,時間少說一個月,因為足夠深,還沒痊癒,留著新鮮的疤。
她想起某夜在芽莊晚上她高燒兼情蠱發作滿帳篷打滾,拼命控制呼吸,煎熬到淚流滿面。他的幻影就在那天出現,安撫她吻她,抱她在懷裡,衣衫褪盡後,就是燎原烈火。
都是真的。不是幻覺。
她繼續往下扒他的衣服,工裝外套被一把扯掉,赤luo上身露出來。咬痕,抓痕,前後上下。她依稀記得一些細節,都能對得上。
「李憑,你告訴我,你是不是Captain Lee。」
她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這句話,把多餘情感都吞進心肝脾肺腎,就是不給他漏一絲在語氣中。
良久,他低眉看她,眼神自嘲又無奈,苦味濃重。
「我是。」
她轉身就走。
李憑再次拽住她,後背結實撞到他前胸,是溫熱的肌膚觸感。
其實都有些撐不住了,情蠱是雙向作用,他的症狀也不輕。
「秦陌桑,你別亂動,聽我說。」
他俯身在她耳邊,聲音清醒得不得了。
「你可以不看,不聽,不碰。皮帶和領帶我都有,你可以隨便把我綁在哪裡,或者把我想成別人,我無所謂。但現在,你得……你得用我。」
他說「用」,使用他。
「不用緩釋劑,自己熬過去,損耗太大。秦陌桑,算我求你。」
他低聲下氣,但不知道自己聲線撩人。被觸碰的地方都著了火似地熱血流竄,燙得頭腦發昏,但他依然站得挺拔如松。
「好啊。」
她回頭笑。抬手利落抽掉他皮帶。帶著人走了幾步,在泳池對面有一個外殼純白內里墊著紅色天鵝絨的球體,以單柱高腳支撐在地上,是Eero Aarnio設計的經典「球椅」。
如同一個科幻感拉滿的猩紅王座,俯視整個群魔亂舞的無邊泳池。
「你和我,在這做。做給他們看。」
作者有話要說:
桑,你好野啊。
(下章也是憑醋瘋的一章。
注1: endless pool,無邊泳池。
注2: 球椅(ball 插ir),芬蘭設計師艾洛·阿尼奧經典設計。因為外形讓人聯想到太空艙,又名太空椅。白紅是其最經典配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