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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01:11:37 作者: 連年有貓
    南潯在旁邊畫眼影,聽聞這句話手一抖。

    「別提他了一提他我就緊張。他們也管三途川這一片的監管,萬一來個突擊檢查我這輩子都別想掀過這一頁了。」

    「突擊檢查什麼,掃huang嗎?這狗地方真敢啊。」秦陌桑合上化妝包,最後用手指把口紅暈開,突出一個清純女大學生人設。

    「學生證帶好了?等下給領班看。記住我們今天是來面試的。」南潯也整裝待發,濃妝化到認不出是本人。

    「這狗地方有多敢,待會就知道了。」

    半個小時後,秦陌桑推開第八層的貴賓包房門,和正在收拾舊瓶的服務生亮了亮工牌。

    「王總說過了,我來和你一起負責這間。」

    這是唯一占據整層的套間。頂層天頂打通,上下加起來挑高超過八米,金絲絨牆紙,四壁都是全息投影海浪。AR鯨魚在整個空間裡自由穿梭。

    她黑髮黑裙,找了個角落坐下。方才她和南潯一唱一和騙過了領班,拿到實習工牌。這裡程序比她想像的更簡單,連簡歷都沒仔細看就讓她們上崗。看來是急用人急瘋了。

    是什麼燙手的快錢,能讓人這麼鋌而走險急紅了眼地賺?

    她叼著吸管靠在牆邊沉思。南潯資料里提到的案件關鍵證人,也是三途川的前任二把手——羅鉞。當初就是他報的案,說三途川里有人失蹤,疑似整容失敗死在醫院裡。

    但之後他就被開除了,而南潯拿到的線報是,有人保了他,留他在這裡做服務生,拿保底工資,暫時可以餬口。相比起保人是善心大發,秦陌桑更傾向於相信,這麼做是為了軟禁和監視他,讓他不能向外界透露更多信息。

    照片裡的羅鉞眼圈烏青,瞧著不到三十,頭髮卻白了一半。秦陌桑記住他的臉,並在牆上貼著的值班表里找到她的名字,今晚此人恰在八樓。

    而方才那個與她打照面的服務生,就是羅鉞。

    但秦陌桑突然沒了下一步的計劃,因為此刻她目光挪到了包廂中央。

    空間雖大,卻安靜。差不多十幾個貴賓,圍坐在大理石桌邊。包浩斯風格血紅色沙發無規則散布,最中央位置坐著兩個氣場強大卻風格迥異的年輕男人。

    李憑破天荒穿了件深藍色道袍。或許是著裝要求,他沒別的奇裝異服,而恰巧道袍也符合主題。他對面不遠處是敖廣,全白刺繡西裝下擺點綴翠竹。妖異但合理。

    眾聲喧譁,秦陌桑眼裡只瞧得見李憑。

    清淨純澈,看什麼都淡漠,眾人就只看向他。她太明白那些眼神的含義:嫉妒、艷羨、不解、輕蔑……還有自以為藏得很好的喜歡。

    「李公子貴人多忘事,不記得我們也正常。」對面的長腿美女起身倒香檳,把酒杯推給他,眼波流轉。「那年在巴黎的留學生都聽說過你,聖誕慈善晚宴你沒來,真是大型失戀現場。」

    眾人都笑。杯盞交錯間能瞧見手腕上戴的名表與限量款首飾。都是踩在雲端的人,玻璃桌上胡亂扔著骰子和豪車鑰匙,還有沒來得及看完的電影劇本。如果現場有人拍照發ins,半小時後就能上娛樂版熱搜前三。

    李憑沒搭話也沒接酒,只是倚坐在那,聽他們說些毫無內容的互相恭維。禮貌但疏離,臉上不見厭煩,但誰都不敢靠近他。

    有些存在就無異於提醒別人,原來活成這樣,是可以的。

    「愣著幹嘛,去倒酒啊。」

    秦陌桑還在思考怎麼借服務的空子和羅鉞套近乎,對方已經朝她使眼色。「新來的吧,第一單賺得多點,你先上。」

    她從前都是去場子裡釣人,第一次來場子裡服務,手都不知道怎麼放。羅鉞急了,做了個follow me的手勢,就徑直走到桌邊。秦陌桑也低頭跟上,卻在走到桌邊時,被敖廣扯了胳膊。她躲閃不及,趔趄之後,恰坐在他腿上。

    大理石桌噼啪一聲,李憑緩緩抬眼,左手擱在膝上不動如山,但右手裡的酒杯在桌上生生碎裂。

    「放開她。」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也把羅鉞嚇了一跳。慌忙退到邊上,其他人眼神也看過來。敖廣低頭端詳她,沒從那大濃妝里看出個所以然,於是抬頭問李憑。

    「這麼激動,你認識?」

    李憑直接無視了敖廣的話,只望向她。黑暗中看不清別的,秦陌桑只瞧見他玉石顏色的臉,專注的眼睛。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深情。

    她掙脫開敖廣的手,朝他走過去。所有人都在看她的好戲,那麼就讓別人看個夠。

    道具就應該發揮道具該有的作用,比如現在。

    她走到李憑面前,說了聲hi。然後很輕巧地,坐在他腿上。

    好像他們在無人的臥室里做過幾千次的那樣。

    「這位老闆,好像認識我?好巧啊。今晚這個包廂的生意都記我帳,請你多關照。」

    第22章 狗村怪談(中)

    01

    秦陌桑其實緊張得要命,但面子上還得撐住。因為羅鉞和敖廣正盯著她的一舉一動。如果漏了餡,連三途川這裡的第一份情報都拿不到,遑論其他。

    但李憑不配合。在她坐上他腿的一瞬間,隔著道袍也能感覺到身後身體瞬間繃緊,不用看也知道是什麼陰沉的臉色。

    然而整個房間也只有他可以突破。她試著挪了挪,把腿向前挪了點,儘量不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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