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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11:04:19 作者: 煙波碎
「除此之外,他發病前應該受到過極大的精神刺激。如果他平時性格過於要強或者剛直的話,這種刺激就可能會對他造成極大的打擊。兩種因素交疊,可能就導致了他現在這樣的狀況。」
聽她這麼說,譚處長和江少龍對視一眼,心想他們家江少輝的性格還真是這樣的,都被這小陳大夫說中了。江少輝從小到大諸事順遂,他自身也很優秀,幹什麼都想做到最好,性格確實又要強又剛直。屬於寧折不彎的那種。
這時,他們又聽到陳凝說:「這個位置,藥力較難進入。且有形之邪和無形之邪糾結在一起,得想辦法把有形之邪痰和瘀血清掉,才能退無形之熱邪。」
「幾種邪氣盡褪,心神才能恢復到正常狀態。所以我覺得得想辦法,光是服藥恐怕不夠。當然這只是我個人的看法,是不是正確,還要請樓大夫來把關。」
她既然已經出手診斷,當然要說出個究竟來,不可能給家屬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所以她就把自己的判斷都說了出來。
樓大夫和譚處長母子站在一邊,全都沉思起來,他們倆都震驚於陳凝的發現。看樣子,她一出手,真的診出了些新的問題。如果她說的是對的,那是不是說明她真的能有辦法讓江少輝好起來?
想到這種可能性,江家母子心情怎麼還可能平靜下來?但他們不是專業人士,自己判斷不了陳凝的話有幾分可靠,就只能把目光投向樓大夫,想看看他到底是什麼意見。
樓大夫並沒有讓他們久等,他很快就跟陳凝說:「其實我也懷疑過這種可能性,現在聽你一說,我也覺得可以考慮。你剛才說,光是服藥不妥,那是不是想要加入針灸治療,雙管其下啊?」
陳凝點頭,跟譚處長說:「我想跟樓大夫商量下,可以嗎?」譚處長當然沒意見,只要他們能讓江少輝好起來,哪怕不能恢復正常,只要恢復點神志,不再過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她什麼都好說。
於是陳凝和梅東來以及樓大夫走到一邊,幾個人商量了一會兒。似乎得到了結論,樓大夫隱隱有些擔憂,但他還是走了回來,跟譚處長說:
「我們幾個剛才商量了一下,由梅大夫來針灸比較好,他的針法放眼全國,也是數得著的。最好再加上藥浴,這樣效果會快些。做藥浴時,少輝要坐在水裡,他會比較舒服,大概會更願意接受這種療法吧。」
譚處長沒什麼意見,她也覺得藥浴不錯,坐在水裡泡澡不僅舒服,還不用把藥服進身體裡邊。就算藥方就算不太合適,對身體的傷害也很小。
可樓大夫接著又說:「我們幾個人的意思是,鎮定劑儘量不要再給他用了。用這種藥只能讓他暫時安靜,但與此同時,這種操作卻把他的鬱火壓了下去,使他的情緒在想渲瀉的時候卻得不到渲泄。就像撐滿氣的罐子,如果載荷過度,這個罐子會炸的。人當然不會爆炸,但總是用鎮定劑,會讓他的瘋病更加嚴重。」
「人都有情緒,有時候這些喜怒哀樂的情緒是身體對自己的一種自救行為。適當的渲泄有助於情緒的緩和,所以人不能過度憋著,久了會致病的。像少輝這個病,可能是受了重大的精神刺激,那就要讓他發泄,不要輕易壓制他。等發泄夠了,再輔助其他療法,或許有一線希望。」
這個提議一說出來,譚處長就不知道該不該答應了。這事挺大的,她個人做不了決定。江少輝有時候發病特別嚴重,如果不允許注射鎮定劑,那萬一發作得太厲害了,大腦受到傷害怎麼辦?
她略一思考,便委婉地說:「這個…我得考慮一下,給我點時間吧。」
隨後,她跟大兒子江少龍說:「樓大夫他們來得這麼久,都沒給幾位上點好茶,你爸在前院呢。他那邊有上好的明前龍井,你拿點過來,給樓大夫幾位泡上。」
她這麼一說,陳凝和樓大夫他們自然明白,她自己應該是不敢做出這個決定的,估計是想讓她大兒子借著拿茶葉的機會,去前院找她丈夫討主意。
江少龍會意,馬上開門走了出去。譚處長則笑著跟樓大夫解釋:「我們家老江在家呢,不過他那邊現在也有客,那邊都是這次參加授銜的軍官,估計還有公事要談。所以我也不好通知他過來,還請幾位不要怪罪。」
樓大夫忙說:「正事要緊,我們沒關係的。」
兩個人這時說話聲音不大,陳凝也在思考藥方具體該怎麼開,並沒有聽到他們這時在說什麼。
過了一會兒,陳凝便聽到門被人從外面打開了,隨之傳來一連串整齊有力的腳步聲。她愕然抬頭,便看到一位身穿綠軍裝的中年人率先走了進來。他頭上也戴著軍帽,穿得很正式。除此之外,他的前胸上還掛著多達十幾枚大大小小的軍功章。
陳凝本來在坐著,在看到這些人進來的時候,立刻驚訝地站了起來,她的眼神也投到了那位中年人身後的高大青年身上。
此時那青年人正含笑看著她,眼裡有躍動的歡喜。雖隱忍,卻像跳動的火苗在燃燒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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