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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11:04:19 作者: 煙波碎
祈玉章早有準備,立刻說道:「大夫給開的是四逆湯,這個藥有問題嗎?」他揣著明白裝糊塗,說話時一直注意著陳凝的神情。
他的話剛一說出口,陳凝便露出不虞之色,淡淡地說:「患者脈細欲絕,並非脈微欲絕。這個差異雖然細微,但如果不分辨清楚,就會錯診成少陰寒化的四逆湯證。」
「而事實上,這位女同志為細脈,這應該是有血虛,為厥陰病的肝血不足。她雖然也有四肢厥冷,但比四逆湯證的冷程度要輕。」
「血虛則四肢末稍循環較差,遇到天氣寒冷的時候,就會因為血虛寒凝而生凍瘡。輕微的可能不生凍瘡,但也會產生手腳麻木不靈的狀況。有些人一到冬天就手腳冰涼,也屬於這種情況。這種人脈搏一般非常細,末稍循環不好。」
「這在西醫上也叫雷諾綜合證,用當歸四逆湯來治有一定的治癒率。這個藥方里雖然也帶四逆湯幾個字,但它跟四逆湯完全不是一回事,並不是一類藥。它就是溫經散寒,通脈養血的。」
陳凝一邊低頭寫藥方,一邊不假思索地說著這些話。她說話時語句流暢,仿佛這些話對於她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這個認知讓祈玉章再次確定,這女大夫的基礎打得很牢固,應該不只熟讀經典,她診脈和用藥上的功力也相當不錯。
至於陳凝所開出的藥方,他也是認可的。他甚至覺得,他帶來的這幾個病人的藥方如果都讓他來開的話,他可能做不到這女大夫這般快速輕鬆。這一比較,就讓他清醒地意識到,臨川市這位候選人,絕對不是個一般的角色。
要知道,他找來的這幾個患者,都是在別的地方誤診過的,正是因為診斷起來不是那麼容易,他才特意挑了這些人過來。
因為陳凝還是個年輕中醫,他對陳凝的要求倒沒有對老大夫那麼高,所以並沒有選擇帶危重證患者過來。
可經過這幾個疑難病例的考核,他個人在心里已經給了陳凝一個通過卡。
但最後省里選誰進京,還是要由省里相關部門統一開會決定的。這個名額會不會落在這個年輕的姑娘身上,可就不是他所能管的了。他能做的就是把他看到的事整理成報告交上去,最後還要由大家開會一起研究。
祈玉章成功地完成了考核任務,這時候也到了午休時間,他沒有多停留,帶著那幾個人就走了。
走的時候,那幾個患者都老老實實跟在他身後,就連周揚都看出來情況不對了。
他們一走,周揚就跟梅東來嘀咕:「梅大夫,你說這個人是不是挺奇怪的?他帶的人看上去都挺怕他,而且他們好象誰都不認識誰,這個人他這是想幹嘛啊?」
梅東來再聰明,也不可能想到祈玉章是省里派來考核陳凝的。他搓了搓下巴,跟陳凝說:「你是不是太出名了,別的醫院也想招你過去?」
他這句話剛說完,蘇副院長就出現在門口,他探頭往裡看了一眼,見辦公室里沒有外人,只有陳凝幾個人,他就走了進來,略帶責備地問陳凝:「我說小陳,剛才那楊記者是不是你打發到我那兒去的?」
「怎麼著,你自己不愛接待,就把我推出來當擋箭牌?你這一招金蟬脫殼玩得挺好啊?」
陳凝笑了下,說:「蘇副院長,您跟我們說過,專業上的事由我和黎大夫他們負責,跟外界對接的事由你負責。我這不是在按照您的指示辦事嗎?」
梅東來也抿唇笑了下,看著蘇誠,他們跟蘇誠都處得很熟了,誰也不怕這個副院長。
蘇誠用手指點了點梅東來,隨後又點了點陳凝,最後無奈地說:「行行,你們一個個心眼子都多得跟篩子似的,把人推到我那裡,還有理了。我跟人說了半天,我這嗓子都要說冒煙了。」
周揚連忙給蘇誠倒了杯水,殷勤地遞上去,說:「副院長,您喝杯水,潤潤嗓子。」
蘇副院長看了眼那杯子,擺了擺手:「不喝了,你用過的杯子,我喝什么喝?」
周揚:…可是這屋裡也沒多餘的杯子啊…
蘇誠沒再理他,想起什麼似地問梅東來:「我剛才進來時,你說小陳太出名了,別的醫院想把她招去,這怎麼回事?」
他這時候一臉警惕,看樣子是真的怕別的醫院挖牆角。
陳凝忙說:「沒有的事,他隨便說的。」但祈玉章確實有點奇怪,陳凝也想不通,就把這件事簡單地跟蘇誠說了一遍。
蘇誠聽了之後,深深看了陳凝幾眼,然後陳凝和梅東來就看到他轉身去把辦公室門給關上了。
陳凝怔了一下,為什麼突然要關門哪?難道他要說什麼不想讓別人知道的事情?
她正胡亂猜想著,就見蘇誠走近幾步,小聲跟他們說:「小道消息,你們聽進去就行,不用往外傳。」
小道消息?聽到這幾個字,別說是梅東來,就連陳凝都有點按捺不住好奇心了。
誰不愛聽八卦,誰不愛聽小道消息?
梅東來忙說:「蘇副院長,什么小道消息,你趕緊說,能不賣關子嗎?」
蘇誠沒好氣地瞅了他一眼,然後跟陳凝說:「我在上邊有點關係,聽說省衛生部門派了一批人到各市展開了調查。就查各個城市推薦的優秀青年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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