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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11:04:19 作者: 煙波碎
至於陳凝,她得感謝錢大夫,在最緊要的關頭,錢大夫還記著保護這個好看的小姑娘。所以車子衝上大樹時,他的第一反應不是保護好自己,而是兩手一伸,死死地拽住陳凝胳膊,不讓她撞到車前方的擋風玻璃。
在車子撞樹那一剎那,陳凝便聽到錢大夫一聲慘叫,臉孔全都皺成了一團,然後開始噝噝地抽著氣。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悶哼道:「媽呀,腰要斷了!我的腿…」看他那樣子,傷得真不輕。
司機這時候也嚇傻了,他沒受什麼嚴重的傷,但他的精氣神似乎都被嚇沒了。
這個車子是公家的財產,現在出了這麼大的事,他回去了要怎麼交待?
陳凝小心把錢大夫扶起來,扶他在他原來的位置上坐好。然後她才趕緊問道:「錢大夫,你怎麼樣,除了腰疼和腿疼,還有哪裡不對?」
錢大夫皺著眉擺手:「應該沒別的,讓我緩緩,一會兒能好點,不太嚴重,就是一過性的劇痛。」
陳凝倒是能治這種急性外傷,針灸就可以。但現在他們所在的地方在荒郊野外,這麼冷,到處都是雪,空間又過於狹小,在這裡脫衣服下針並不合適。
她點了點頭,又問起石大夫的情況,石大夫只是有點皮外傷,也沒有大礙。
「現在怎麼辦,離方家寨應該不到二十里,這車子現在是開不起來了。咱們是留在這兒等,還是步行去方家寨?」石大夫見陳凝還挺鎮定的,並沒有像一般的小姑娘那樣被嚇得六神無主,還能平靜地詢問他們的情況,他就很自然地跟陳凝商量起來。
陳凝看了眼車窗外,說:「外面的雪還在下,如果咱們停在這兒不動,雪只會越來越大,現在雪都沒過小腿肚了,如果再下,時間長了,說不定雪深會沒膝,到那時候咱們就算想走都走不到地方了。」
「我看這樣,咱們幾個人誰還能走路,就先往方家寨那邊走。到地方了跟當地政府或者派出/所求助,看他們能不能派拖拉機過來把咱們這車拖過去。」
「不到二十里的話,少帶點東西,也不算很遠,現在就走,一個小時肯定到不了,兩個小時、三個小時該差不多了。」
錢大夫這時也緩過勁來了,對於陳凝的話他也深表贊同。如果在這兒乾等下去,雪越下越深,到時候再想走都很難了。那可真得是一步一個腳印,每走一步,都得把腳從雪裡往外拔啊。
不去求援,難道都在這兒凍死嗎?
但他自己的情況自己知道,他這個腰腿是肯定走不了那麼遠了。他就說:「老石,要不你陪小陳大夫先去方家寨那邊求援,我跟司機同志在這兒守著。這車裡還有這麼多物資,如果丟了,我們也沒辦法向上級交待,向人民交待,所以肯定得有人守著。」
司機這時終於緩過來一點,聽他們這麼說,他忙表態,說:「我跟錢大夫在這兒守著吧。求援的事,就拜託石大夫和小陳大夫了。」
陳凝緊了緊身上的棉襖和貼身的背包,說:「行,那就這麼定了。我跟石大夫先走,你倆在這兒等,這酒我帶了兩瓶,給你們留一瓶,冷的時候暖身子。」
很快,她跟石大夫兩個人從車上跳了下來。剛下車的時候,陳凝晃了一下,差點摔倒。大概是因為她在車裡坐的時間長了,腳都快凍僵了,知覺不靈。
石大夫剛開始腿也有點僵,但走了一會兒,兩個人也就適應了。
這時候雪沒過了小腿肚子,走路還不算太吃力。但他們每走一步,腳都得踩進深深的雪裡,鞋裡面早就全都是雪了。
陳凝頂著寒風走了十幾分鐘,身上雖然熱了點,可是腿腳太冷,實在是難受,就又喝了點酒。
這回石大夫也難受,也跟著喝了點,兩個人才繼續往前走。
寒風呼呼地刮過,捲起積雪,把白花花的雪沫子揚得到處都是,有時候還會吹到人的臉上,打得人臉上冰涼冰涼的。
陳凝眯著眼睛,一不小心就栽進了一處積雪較深的地方,差點把腦袋都埋進去。
她掙扎著起身,臉上還粘著雪粒子。石大夫在旁邊看著不忍心,再怎麼說這都是個小姑娘,這么小的年紀出來遭這種大罪,怪可憐的。
他就說:「我在前邊走,你在後邊跟著我,牽著我袖子吧。」他也不好意思跟陳凝拉手,便想出了這麼個退而求其次的主意。
陳凝身上確實有些脫力,在積雪裡走路跟平地上完全不是一回事。尤其是這時候,雪比剛才還深,每走一步都要拔一下,很耗費精力。她就聽了石大夫的建議,一只手保持平衡,一只手拽著石大夫袖子跟他往前走。
到後來,陳凝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了。她只知道自己腦子裡像是快要失去思考能力一樣,一下一下機械地跟著石大夫往前走。石大夫再怎麼說也是個男人,體力上有先天的優勢,情況比她好點。
他也看出來陳凝快脫力了,但這時男女之間各方面都要注意,他要是把陳凝背到公社,說不定會害了陳凝的名聲。所以他再不忍心,也只有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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