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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11:04:19 作者: 煙波碎
廠房裡不時有人進出, 也有人看到這一幕,很快他們身邊就圍了十幾個人,基本都是二三十歲的年輕人, 各個身上都散發著使不完的精力。
這些人不但不勸, 還在旁邊起鬨:「包主任, 你早上沒吃飯哪?使點勁啊,把他打趴下。」
這些人都認識包成飛, 卻不認識季野,因此他們都在起包成飛的哄。
包成飛跟季野鬥了十幾個回合,只覺得一身痛快。他率先停下動作, 狠狠錘了下季野,說:「你小子, 快兩年沒見你了,你這坐辦公室的一點功夫都沒丟下,不錯!」
說著,他回頭驅趕那幫起鬨的人,說:「都給我滾犢子,這是我戰友,大家切磋著玩的。喊什麼喊?都不用幹活了?」
那幫人一鬨而散,門衛也鬆了一口氣,縮回到了門衛室。
季野也錘了下包成飛,又上上下下敲打他的身板,說:「老大,你這一身鍵子肉也沒丟,現在還混上主任了,還挺像那麼回事。」
兩個人相視而笑,包成飛就問起季野怎麼有時間過來了。
他知道季野在保密單位工作,一年下來沒多少休息的日子,因此兩個人雖然住在一個城市,離得也不算遠,這一年多也怎麼走動。
季野就說:「我準備十月份結婚,單位給了我五天假,把該準備的東西都準備了。難得有時間,我就想來看看你和小四。」
包成飛驚訝地嘴都差點沒能合攏:「你小子找著媳婦了?什麼時候的事兒啊,這,這說結就結婚了啊?」
「行啊,說說,你那媳婦啥情況啊?」
季野臉上露出笑意,說:「她什麼樣你過一陣子就能看著了,十月份她應該會到青風社區醫院上班。」
包成飛又愣了一下,然後說:「哎呀,我去,居然就在那兒上班?那離我這兒可就太近了,就走幾步路的功夫。」
「不對呀,你小子平時就沒見你有過笑模樣,瞧你這德行,是不是挺稀罕你那小媳婦的?」
季野又笑了下:「稀罕不稀罕的,等你也找著媳婦了,你不就明白了?」
包成飛點著他的鼻子,說:「合著你是來刺激我這光棍來了。」
說著,包成飛摟著季野肩膀就往外走,兩個人就在不遠處的國營飯店要了點酒菜,聊天時難免聊起了以前一起在部隊服役時的事情。
那時他們都是十七八歲不到二十的年齡,兩個人在一個連隊,平時並不在一起訓練,是在一次抗洪搶險中認識的。
那時候他們整個連隊在泥水和風雨中泡了十幾天,嚴重的時候還要用身體做牆,擋住洶湧的洪水。在最危險的時候他們都沒鬆開過對方的手,所以兩個人之間可以說是過命的交情。
聊上頭時,連季野這平時不怎么喝酒的人都多喝了幾杯,但神志還算清醒。
陳凝到家的時候,看到新房裡已堆了不少日用品,都是結婚時準備用的。被褥、枕頭、床單和窗簾也差不多齊了,是季老太太和她兩個女兒一起準備的。
至於傳說中的三轉一響,季野家現在就都有現成的。陳凝的意思是沒必要再另外買,再過幾年,那些東西就都過時了。
現在還差的基本就是陳凝和季野兩個人的衣服鞋襪,季野還要給陳凝買個手錶。另外兩個人還得去拍一套結婚照,留做紀念,這些事情就得等季野和陳凝都有空時才能去辦。
陳凝沒看到季野出來,在新房裡看了看新買的東西,就問老太太:「季野呢,沒在家嗎?」
老太太抬起下巴指了指季野的房間,說:「下午回來的,睡著了,我瞧著跟人喝酒了,聽說是跟他以前的戰友喝的。你去看看吧。」
戰友?是他以前在連隊當兵時的戰友嗎?
陳凝知道季野不到二十歲的時候曾下連隊當過幾年兵,本來有機會往上升為指揮官的,但他轉身就去了研究所,搞起了科研。似乎這件事還讓他和他父親鬧得很不愉快,只不過她不清楚細節而已。
陳凝輕輕敲了敲季野的房門,沒人應。她就推開一道門縫,一眼就看到季野歪著身子躺著,看起來躺得並不舒服。
她走得近了一些,就聞到了很淺的酒氣,她嗅覺敏感,別人可能聞不到,但她能。
把季野滑下枕頭的臉搬到枕頭上,讓他躺得舒服一點,又把他的身體往裡推了推,免得他翻個身就掉到地上。
轉身要走的時候,陳凝感到自己的手被人拉了一下,回頭看去,見季野眼睛睜開了,一隻手正攥著她的手不放。
他睜開睡眼,迷迷糊糊地說:「你回來了,幾點了?」
他剛剛做了個噩夢,人剛從夢中醒過來,頭有些不舒服,勉強打起精神來,身子往後串了串,給陳凝騰出地方。
但他並不想讓陳凝看出來什麼,便揉揉頭,抱歉地說:「今天碰著個快兩年沒見的老戰友,挺高興,多喝了幾杯,現在身上有點酒氣,可能不太好聞,一會兒我就去洗個澡。」
陳凝那雙眼睛本來就善於察言觀色,自然也看出了異常。但季野自己不想說,她乾脆就假裝什麼都沒看出來,說:「是不是你年輕當兵時的戰友啊?」
季野故意說:「你那意思是說我現在就不年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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