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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10:52:31 作者: 映在月光里
再多,趙寰眼下做不起,也沒必要。她要留著錢,做成不用投石機發射,後世的那種紅衣大炮。
姜五郎怏怏作罷,道:「我在琢磨,鐵能不能改進.....算了,明天我一大早來找。」
趙寰笑起來,望著天空的星河流轉,眼睛漸漸濕潤。
許山。
他說希望能山河無恙,人間皆安。
她如今還沒能達到,不過,快了。
*
「你看,你看!」趙構將手上的《大宋朝報》抖得嘩嘩響,扔掉報紙,再去拿起一張小報,憤怒地拍在了案几上。
「怎麼敢,趙二十一如何敢!她居然真拿天朝上國自居,討要起了歲幣來!還有這些女人,她們究竟想要做!邢仲如何查的案,他不行,就讓楊存中去查。」
趙構歪著嘴,破口大罵不止。
小報上變著花樣在挖苦男人沒本事,將來臨安春闈考生的各種行徑,他們一門心思往上爬的模樣,編排得繪聲繪色。
趙構歪著的嘴角,擠了好一堆白沫,他好似並未察覺,繼續喋喋不休在發火。
邢秉懿胃裡翻滾著,陣陣噁心。她偏開頭,方堪堪壓下去,說道:「北地的《大宋朝報》如何寫,南邊管不著。南邊小報上寫的這些,倒不得不重視。不若,乾脆明年讓娘子們參加科舉,省得小報成日亂寫一氣。」
趙構愣了下,很快氣得嘴都快歪到了腦後面去,含糊不清道:「胡鬧!她們不過婦道人家而已.....」
邢秉懿厭煩不已,揚聲打斷了他,「讓她們考,也不一定能考中。就算僥倖考中了,進朝堂衙門做事之後,方能認清自己的斤兩,如何不知天高地厚。」
《大宋朝報》不時出現,小報天天有,趙構三天兩頭髮癲。
邢秉懿煩不勝煩,臨安府尹邢仲是她的堂兄,她暗中交待過,胡亂查一下,敷衍交差作數。
邢秉懿大致能猜到,這些文章是誰所寫。
普通人家的娘子,讀過幾天書,識得幾個大字罷了,難以寫出錦繡文章。寫出來之後,拿不出錢,小報豈會冒險替其刊登。
南邊不比北地,科考的試題不同,而且,南邊的朝堂.....
邢秉懿嘴裡苦澀蔓延,不過短短時日,她的白髮越來越多,人老了十歲不止。她更是打心底同意娘子們能參家科舉,有了她們,她也能多一份助力。
趙構恨死了趙寰,哪能忍受娘子們想在南邊也登上朝堂,咆哮道:「休想!肯定是北地派來的細作,趙二十一使出的下作手段。去查,查出來全部殺了!」
邢秉懿累得很,她懶得與趙構爭辯,轉開了別的話題:「北地鹽的價錢越來越低,南邊的鹽鈔,不能再如以前那樣貴賣了。」
趙構聽到不能賣鹽鈔,頓時心疼起來,他斜乜過去,不屑地道:「不賣鹽,養兵的錢從何而來?」
邢秉懿道:「北地海邊的鹽場,得了新的製鹽法子,能做出便宜的鹽。想法送人過去,學得製鹽法,南邊有海,也能做。」
趙構手撐著頭,不耐煩地道:「就算做出來,鹽鈔賣不起價,鹽稅如何收得上來?」
「積少成多。」邢秉懿簡單解釋了下,道:「我一直在琢磨,二十一娘弄那十艘船去,她肯定是想要走海貿。南邊廣州路,明州,泉州等地的船,港口,市舶司都在,如今他們都沒事做,白領著俸祿,著實可惜了。要早些讓他們出海,番邦貨貴得很,裡面的利就大了。」
趙構聽到能賺錢,心裡同意了,不過嘴上還是陰陽怪氣,道:「准了!派人去北地,你可不要出了紕漏。趙二十一心狠手辣,別又羊入了虎口,被她剮了送回臨安。重新出海......別經過北地,免得被她強搶了去。」
說到最後,趙構牙齒磨得咯咯響。官府抄了秦檜王氏的家,前去泉州清點家產,一艘海船,竟然不翼而飛。
除了海船,臨海船塢的好些工匠,被趙寰扣押的船夫家人,也一併不見了。
趙構一下就想到是趙寰的手筆,哪怕不是她,也要怪罪到她頭上。
「又偷又搶,祖宗的臉面,都被她丟盡了!」趙構恨恨罵道。
趙構的話,邢秉懿半個字都沒聽進去,她皺眉沉思,琢磨著海貿的事情。
這裡面利潤豐厚,朝臣們得打破頭,爭搶肥差。
邢秉懿不懂海貿的賦稅,以前北地朝廷戶部的帳本,不是已經毀滅,就是被金人搶走了。她眼下只能從市舶司,調取以前的帳冊。
各地市舶司的官員,都是些官場老滑頭,做給朝廷看的帳本,不知動了多少手腳。
要是北地有了海貿,賦稅如何收取,有關海貿的政令,南邊完全可以照搬北地。
邢秉懿遺憾不已,她始終堅信一件事,北地的各項政令,她能跟著搬來一二,對她,對南邊都有好處。
趙構罵得累了,吃了口茶潤嘴,指使她道:「三十二娘與那楊存照的親事既作罷,你去重新替她定門親事,就許給吳氏的娘家侄子吧。」
吳氏吳貴妃端莊賢淑,知進退,德言容功,無一處可讓人挑剔指摘,深受趙構寵愛。
如今,吳貴妃跟前還養著皇子趙璩,娘家姊妹嫁給了張說,靠著她的關係,官至知閣門氏。娘家兄侄,皆在朝為官。
吳氏一門,權力未免太大了些。
邢秉懿垂下了眼眸,道:「三十二娘畢竟是長公主,前面剛退親,這般急吼吼給她重新定親,恐遭人恥笑,還是等過些時日再議吧。過兩日就是中秋,筵席上的菜式,官家你可要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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