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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10:52:31 作者: 映在月光里
    其二便是疆域。

    無論是西北,還是韃靼草原,疆域太過遼闊,趙寰從不會幻想能控制得住。

    就算是名義上,也必須納入大宋的疆域,使其師出有名,避免以後的領土紛爭。

    另外一重要原因,趙寰要平衡他們的勢力,讓他們彼此牽制,控制住一部獨大。

    在黑山開榷場,交易的貨物正中他們下懷,他們自是高興得很。

    至於築城,開辦學堂等,對他們來說更是好事。

    大宋向來富裕,給金遼都送了歲幣。給韃靼各部些好處,他們認為這些都正常。

    只承認韃靼以及黠戛斯的疆土,屬於大宋,他們就沒那麼爽快了。開始了左顧言他,互相推諉了起來。

    脫里酒醒了大半,眼珠子轉動不停。在趙寰的地盤上,吃著她的美酒,見識過她的弩強刀利,拒絕的話,如何都說不出口。

    徐梨兒坐在趙寰右手邊,偏過頭去,此時正與她低聲說著什麼。

    脫里腦子靈機一動,道:「趙統帥所言疆土的問題,我一個人也做不了主,要其它部一起同意才可。不過,我眼下倒有個請求。」

    趙寰看了過去,脫里目光掠過徐梨兒,在屋內其他娘子將領的身上短暫停留,道:「大宋的娘子們好啊!在下請求趙統帥,將大宋的娘子,賜予在下一二,共結秦晉之好?」

    徐梨兒她們都愣住了,趙寰神色淡了下來,想也不想就拒絕,強硬地道:「若是大宋的娘子,與你們的郎君互相情意相合,我自當祝福。至於其他,脫里可汗,你聽清楚了!我們大宋的娘子,她們是人,不會被拿來隨意賜婚,更不會拿出去和親!」

    和議陷入了僵局,脫里他們不歡而散。

    徐梨兒心情說不出的複雜,既感動又不安,跟在趙寰身後,腳一下沒一下踢著地上的黃土。

    趙寰拓展疆土,穩定與周圍部落局勢,付出了多少心血與努力,她與眾多娘子們都看在眼裡。

    以前有昭君出塞,文成公主進藏,與西域各部落數不清的和親聯姻。

    徐梨兒欲言又止,語氣晦澀道:「趙統帥,眼見事情談不成了,不若......」

    「不若你們嫁過去?」趙寰好笑地問道。

    徐梨兒心一橫,剛要毛遂自薦,趙寰臉沉了下來,嚴肅地道:「且不說和親聯姻無用,文成公主嫁入吐蕃,吐蕃將大唐沙州等地占領,手段殘忍至極,將百姓屠殺得所剩無幾。我做這些,就是要護著你們,護住所有的百姓。若要犧牲你們去換來短暫的太平,我做這些又有何用?」

    徐梨兒吸了下鼻子,逼回了眼中的淚,擠出個笑臉,道:「我就是看你太辛苦......算了算了,我再也不提了,你別生氣啊,你生氣太可怕了……趙統帥,接下來,該如何辦啊?」

    前兩天虞允文來信,趙寰一看,北地來了不少有趣的人投奔。她得趕緊處理好這邊的事情,回去會他們一會。

    趙寰斜了徐梨兒一眼,戲謔地道:「你少胡思亂想就好。呵呵,不知他們要不要男人和親,我可以送他們一大堆。」

    徐梨兒見趙寰並不著急,心頭微松。她呆了下,噗呲笑出了聲:「對呀,為何男人不能去和親?」

    趙寰笑笑沒做聲。

    徐梨兒笑容淡了下來,眺望著遠方,低低道:「若是換做趙構,別說幾個女人去和親,為了他的皇位,將大宋女人都送出去,他眼都不會眨一下。刑娘子與大娘子她們回了南邊,不知情形如何了。」

    *

    臨安大內翠寒堂。

    趙金姑趴在床沿,握著趙佛佑的手,嗚嗚哭得死去活來。

    趙佛佑臉色慘白帶青,緊閉著眼睛躺著,呼吸微弱,看上去了無聲息。

    屋外雨聲滴答,屋內昏暗,飄散著濃濃的藥味。

    刑秉懿髮髻上,肩上,沾著雨珠,急急走了進屋。

    趙金姑聽到聲音回過頭,哭聲嘎然而止,一下撲上前,緊張得聲音都發顫,問道:「娘娘,官家他......他可有旨意了?」

    刑秉懿定定看著床上人事不省的趙佛佑,艱難地點了點頭。

    第91章

    屋內光線昏暗, 好似空氣都膠著,停駐了。

    趙金姑屏住氣,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忐忑無助望著邢秉懿。等待著她的消息, 又害怕她的消息。

    邢秉懿緩緩走上前, 側身坐在床沿。趙佛佑還在昏睡中,呼吸微弱。好像回到了浣衣院,如同破敗的磨喝樂玩偶般, 無聲無息躺在那裡。

    皇后貴妃, 帝姬公主,都不過是精緻些的磨喝樂,供人賞玩罷了。

    刑秉懿心被針扎了般疼了下, 伸手拂開趙佛佑垂落在臉上的髮絲,握住她冰涼的手,淚無聲滴落。

    「你為何那般傻。」邢秉懿低低說了句, 話哽咽在喉嚨里, 再也說不下去了。

    閉了閉眼,臉上浮起淒涼的笑,努力平緩著心情, 艱難地道:「可憐我一個大人,費盡心機艱難轉圜, 看似面面俱到。其實, 我很懦弱, 比不過你的勇氣。」

    想要讀書,想要與男子一樣上朝做事。

    刑秉懿何嘗不想, 她得到過,卻沒能好生珍惜。如今回想起來, 那些自在,有多麼不容易。

    天真的,何止趙佛佑。

    過往的夫妻情分,在歲月的流逝中,在金人踏破山河時,早已不復當年的樣子。

    刑秉懿使出了渾身的力氣,才說出了這句話:「官家下了旨意,明日一早,將她送入孝慈庵。說她撞了邪,要去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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