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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10:52:31 作者: 映在月光里
趙寰不緊不慢道:「他可是腳踏兩條船,不小心閃了腰?聽說,花錢可以消災。王遠齊沒去廟裡燒香,請求菩薩保佑?」
虞祺愣住,他到底聰明,很快就明白了幾分。
王遠齊倒是個能人,經過虞祺之手,將王氏家產悉數奉上。
趙寰沒有為難他,留下了王氏的族田與祖宅,放過了王氏老小。
王氏族人很快收拾好,闔家老小回了利州老家。
車馬經過,被府城人都看在了眼裡。在大年二十九,管牛二與其他惡霸被砍頭。
府城裡,喜慶多了兩重。
欺壓百姓的惡霸被全部處決,他們總算長長鬆了口氣,不用再擔心受怕,會被他們欺負。
過年了就是春。開春了,百姓們有地種,衙門徵收的賦稅,全部在大宋朝報上寫得清楚明白,比太平時日還低一成。且衙門沒有旨意,絕不允許隨意加賦。
管牛二他們的人頭落地,很快就陸續有田產糧食銀錢,送到了衙門。
衙門在大年三十中午開始休衙,在大年初二開衙。
趙寰從帳冊中抬起頭,看到許春杏在門上認真貼桃符,頗有興致走出去打量。
許春信笑道:「本該早些貼的,就是太忙了,這時才得了空。這桃符啊,還是張宣撫給我的。他說衙門今年不同以往,大家都快在這裡過年了,乾脆喜慶些。」
除了桃符,門框上已貼好虞祺寫的對子。
趙寰點頭,煞有其事道:「是該喜慶些。屠蘇酒呢,他們都藏著,沒拿出一些出來?」
趙開聽到趙寰的聲音,從值房裡走出來,笑道:「趙統帥,要說屠蘇酒,得虞老兒家中的最好。他的屠蘇酒方子,聽說是前朝文懿公所留。」
虞祺本來準備出門,聞言臉頰抽搐了下,一旋身退了回去。
張浚恰站在他身後,不動聲色擋住了他,順帶將他往外推:「走,去外面瞧瞧去。」
虞祺煩惱得很,斜乜著他道:「晚上我要請趙統帥去我府里過年,自會有屠蘇酒吃。你們不許來啊,休想湊熱鬧。」
張浚笑呵呵道:「晚上趙統帥與娘子們約好了,說是忙了這許久,要在一起吃酒鬆快一下。」
虞祺倒沒聽到此事,他懷疑地道:「當真?」
張浚真沒騙他,道:「這些天忙成何樣,你又不是不知曉,大家誰都顧不上過年了。先前我去找慧娘,見到趙統帥在與她們說話,慧娘提了出來,娘子們都跟著起鬨,要請趙統帥也去。趙統帥一口答應了,說是她不會做菜,請酒樓送席面,她出錢請客。」
虞祺沉吟了下,很是爽快地道:「那酒我出了。」
張浚斜著他:「你府里的酒好,當然由你出。我與老趙早就說了,今晚要敞開肚皮大吃一場。過不久我們都會去燕京,到那時,就難吃到你府里的存酒了。」
虞祺臉黑了黑,不過,他很快就恢復了尋常,低聲問道:「我這心裡沒底,這幾條告示貼出去,若是引起騷亂......這可是大過年啊!」
張浚道:「如何亂,誰敢亂。民心民心,說得難聽些,你我都是權貴官員,但你我就只有一顆心。這天底下,還是窮苦的人多,加起來,他們的心,比你我多上數倍。」
虞祺嘆道:「也是。趙統帥這些政令,是真正得民心,又得了平衡。就算是風調雨順,那頂頂好的上等田,能產三石稻穀,得米留些稻殼,就算是八成,不到兩石半。一戶人家算六口人,四個成年勞力,人等不足五分地。產出來的糧食,吃到青黃不接時,依舊得挨餓。再讓他們交相等的賦稅,就得逃荒出來討飯,這些年,到處都是流民,餓殍遍地。貴人們還要計較比他們少一成的賦稅,就是喪盡天良了。」
張浚頻頻點頭,道:「就是那女嬰補貼,這筆錢,著實大了些。」
虞祺嘖了聲,嫌棄地道:「趙統帥不是說了,要釣大魚。王遠齊,加上到先前還在送進來的田產錢財,不知幾何。女嬰從出生後,只要活了一年,衙門證實後,第一年補貼兩百個大錢,次年逐漸減低一成,補到五歲時為止。這養了五年的孩子,怎麼都有感情了,女嬰能留下一條命。這幾個大錢,是真正買命的錢,如何都值得!」
張浚正要說什麼,聽到屋外趙寰爽朗的笑聲。他忙走出屋,看到她揚了揚手上的信紙:「岳將軍與吳將軍會師了,他們打下了興慶府,連著夏州一併拿下了。」
興慶府是大夏的都城,加上西涼州,夏州,等於將西夏往更西北邊,硬生生推了一線。
虞祺在身後撫掌大笑叫好,張浚被驚了一跳,忙瞪了他一眼。
趙寰笑道:「我的俸祿都拿出來,去買些焰火放!」
張浚他們跟著喜笑顏開,分別去操辦。
下午,衙門前貼了告示。
窮苦百姓減賦稅,生養女嬰有補貼。
喜上加喜。
府城從沒這般沸騰過,城裡的鞭炮,此起彼伏。
趙寰與娘子們用年夜飯,張浚他們硬湊上來了。大家一起,熱熱鬧鬧吃酒,吃了團年飯。
吃過飯,大家一起走出門,來到了城牆上。
焰火升空,五光十色,娘子們一起笑著,歡呼雀躍:「今年真好啊!趙統帥,明年,以後,都要這般好!」
任慧娘笑得比煙花還要絢爛,眼淚都流出來了,高呼道:「肯定會,走出後宅,就再也不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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