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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10:52:31 作者: 映在月光里
西夏兵人仰馬翻,無人聽任得敬號令,無頭蒼蠅般奔逃。
箭矢疾射之後,騎兵手持著大半人高的苗刀,衝進了混亂的兵營中。好似收割莊稼,苗刀所經之處,屍首遍地。
這群殺神!
任得敬怕得牙齒都咯咯作響,見勢不對,隨手抓了匹馬,騎上打算趁亂溜走。
先保命要緊,先逃回西夏再說。就算丟了軍餉,憑著女兒在李乾順面前得臉,說不定還能繼續復起。
一匹高大的黑馬,悄無聲息來到了任得敬面前,攔住了他的去路。
任得敬恍惚抬眼一看,騎在馬上的小娘子,面孔雪白,眉眼淡然。
那股氣勢,好似撲面而來的暴風雪,任得敬哆嗦著,身下一片溫熱。他霎時瞪大雙眼,難以置信顫聲地道:「柔福帝姬!」
趙寰語氣平靜,答道:「我是正義軍統帥。」
完了完了!
任得敬悄然咽了口口水,眼珠子咕嚕轉動著,情急之下計上心頭,乾巴巴道:「原來是趙統帥。先前官家曾與趙統帥修書,想要與趙統帥交好,進行邦交往來。官家說,南邊朝廷沒出息,根本不配為帝,還不如婦人呢。趙統帥居然到了此地,怎地沒提前打聲招呼,我好趕緊向官家稟報。官家知曉趙統帥下來,不知如何歡喜,定會趕來與趙統帥一見。」
趙寰上下打量著任得敬,笑了下,道:「你叛變改做西夏人,做得還挺得心應手。」
任得敬愣住,一時摸不清趙寰的想法。他急得四下打量,統共千餘人的西夏兵馬,幾乎已快死傷殆盡。
北地兵馬,金兵都打不過,比起曾攻入西安州的西夏兵,還要狠戾數倍!
任得敬止不住地抖動如篩糠,那些到了嘴邊的話,再也說不出來。
哭著滾下馬,雙腿一軟,跪下不斷磕頭如搗蒜:「趙統帥饒命,趙統帥饒命啊!」
趙寰沒再看他,調馬離開。姜醉眉打馬上前,手上的苗刀揮出,砍向任得敬的頭。
任得敬慘叫著,腦袋歪向一邊,血跟著飛濺開。
姜醉眉一下又一下砍去,怒罵道:「無恥的叛賊,我跺了你!」
馮棟才回到衙門值房,這些時日實在太累了,一下癱倒在塌几上。他吩咐小廝誰都不見,吃了兩碗八寶茶,很快就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小廝衝進了屋。比小廝慢一步的,是驚慌失措的臨洮府府尹,提轄等官員。
「轉運使,臨洮府城破了!」
馮棟才還沒回過神:「什麼?」
「轉運使,榷場被搶了!」
「轉運使,岳都統的兵營被圍住了!」
小廝與官員們,七嘴八舌道:「轉運使,下一步,就該到衙門來了!」
「衙門都是文官,又窮,不會來衙門!咱們自己趕著前去投降吧!」
馮棟才搖搖頭,看向屋角的沙漏,他回程後,統共只睡了不到兩個時辰而已!
抬手猛地打了自己一巴掌,臉上一陣疼,他沒有做夢。
西夏拿著軍餉剛離開,就迫不及待翻臉了?
還是趁火打劫的叛軍?
不急不急,岳飛有大軍___
可他沒了軍餉,已經被圍住了!
馮凍才腦子一片混亂,眼前陣陣發黑,嘶聲問道:「誰?是誰搶了榷場,誰破了臨洮城,誰圍住了岳都統的兵營?」
府尹嘴快些,響亮答道:「北地的趙統帥!」
第74章
西北風小了些, 雪花卻越來越大了。如柳絮般,在半空打個捲兒,徐徐墜落, 在地上薄薄鋪了一層。
土黃雪白, 混在一起既髒又冷, 令人心煩意亂。
馮棟才卻恨不得下一場瓢潑大雪,好將自己埋了作數。
「這......,這成日就沒得個消停!」馮棟才哭喪嘟囔, 抬手搓了搓臉。
一切都亂了套, 他跟蒙眼的驢子一樣,轉了幾圈,頭暈了, 一屁股跌坐在了案几上。
「轉運使,趙統帥的兵沒亂殺人,城內都好好的。」徐府尹見馮棟才六神無主了, 眨巴著眼睛安慰他。
馮棟才猛地橫過去, 一蹦三丈高,指著他狂噴:「沒殺人,沒殺人你就能不當回事了!趙統帥那是誰, 她可是在燕京,在北地!離西北遠著呢!」
「不遠, 平陽京兆離延安府, 鳳翔府都近。」徐府尹步步後退, 訕笑著辯解。
鳳翔府與延安府,再加上臨洮, 幾地加在一起,等於沿黃河一帶, 全部歸到了趙寰的勢力範圍。
馮棟才思及此,腦子嗡嗡響,憤怒淬道:「蠢貨!離得近,莫非還是好事?」
賀提轄插嘴道:「如此一來,西夏、金國與南邊朝廷的邊關,就隔著北地的疆土。兩國要來犯,也打不到朝廷的地界,難道還不是好事?」
馮棟才氣得眼前發黑,罷了,不能計較,他們兩個都是蠢貨!
眼下南邊朝廷的勁敵,已不是西夏,更不是金,而是趙寰。
端瞧著徐府尹與賀提轄的反應,他們壓根不認為趙寰打過來有何不對,更不見驚惶。
正義軍不敢稱民心所向,至少也是眾望所歸。
岳飛的兵沒了軍餉,至於熙和路的廂兵......
陝西路以前有李孝忠,一心抗金,積極募兵勤王,上書彈劾丞相李綱不知用兵。
結果他被追捕到處躲,名字都沒保住,改成了李彥仙才躲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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