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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10:52:31 作者: 映在月光里
    張牛兒心思轉動,左右衡量之後,總算是不能吃眼前虧,為了面子過得去,高喊道:「我身為守將,當是守護一方百姓,既然賀府尹認為城內太平,我亦無話可說。開門!」

    郭為嘴角泛起冷意,見兵丁已經去開城門了,朝他拱了拱手,轉身揚長而去。

    城門口實在太臭,張牛兒剜了郭為背影幾眼,恨恨捂著鼻子,忙不迭跑開了。

    幾輛不起眼的騾車,夾在在隊伍中。海平小跑著來到最前面的車前,嘿嘿笑道:「郎君,城門開了。」

    虞允文失笑,道:「知道了,你先前喊得那般大聲,吃了一肚子臭風,快歇一歇吧。」

    海平訕笑一聲,跳到了車轅前。重山這時跑了上前,打起車簾,低聲對虞允文道:「郎君,二十一娘說,你的字寫得好,讓你寫一封信,讓小的再多留一陣,將信交給賀高淳。」

    虞允文聽完重山交待趙寰讓他所寫的話,拿出筆墨紙硯,飛快寫就。待吹乾墨汁,放進信封中交給他:「你去讓二十一娘過目。」

    重山接過信,跑到後面車上,將信交給了趙寰,道:「二十一娘,郎君已寫好信,請你過目。」

    趙寰打開匆匆掃了眼,道:「你去將信送給賀高淳,別的你別管,送到之後就離開。」

    重山忙接過信,警惕打量著四周,不動聲色離開了。

    出城的車馬緩緩前進,很快就到了趙寰他們這裡。海平與趕車的護衛,上前塞給兵丁一個錢袋。

    兵丁抓在手上一捏,打量了車馬幾眼,見是綢緞莊的商隊,關貼路引齊備。上前裝模作樣翻了幾匹布料,揮手放他們離去。

    車馬順利出城,朝著利州方向駛去。快到午飯時辰,尋了一處河灘邊,停下來歇息吃乾糧。

    河岸兩邊,山上的樹葉已經層層疊疊,變得金黃。小河水波光粼粼,掬水洗完手臉,被涼意一激,整個人都神清氣爽。

    趙寰擦拭乾臉上的水珠,見虞允文還在仔細洗,不禁笑道:「你沒騎馬,一直坐車,臉已經白了不少。待回到益州,令尊不會相逢不相識。」

    虞允文跟著她笑,一本正經道:「既然二十一娘這般說,我就不用敷粉了。」

    趙寰哈哈笑,虞允文站起身,隨意抹了下手,與她一併走著,問道:「你先前寫信給賀高淳,可是打算取均州了?他手上沒有兵馬,張牛兒才是關鍵。」

    先前在城門口,趙寰看到賀高淳與張牛兒過招,她還以為得硬衝出去。誰知,不過幾息之間,張牛兒就敗下陣來。

    趙寰道:「哪怕需要武官打仗,文官依舊看不起武官。張牛兒不是好武官,他的腦子,也比不過賀高淳。均州就在蔡州旁,順手而已。」

    虞允文想到均州百姓的反應,默然片刻,道:「不知南邊得到消息之後,會做如何想。」

    趙寰在石頭上坐下來,串起只炊餅在點起來的火堆上烤,滿不在乎地道:「惱羞成怒,我再多一層罵名唄。反正債多不愁,不缺這些。趙構要圖名聲,最怕的就是,他的皇位不穩。他怕什麼,就送他什麼。」

    火苗卷著炊餅,麵皮漸漸變得焦黃。趙寰徐徐轉了個面,惆悵地道:「人說家醜不外揚,我真不想在外憂未解時,與南邊起衝突。只樹欲靜而風不止,鹽茶等也就罷了,他們居然會答應給西夏刀箭!」

    湯福送了急信來,趙構要與西涼開榷場,南邊好些買賣人,都湊上去想想分一杯羹。

    尚富貴的友人得了綢緞的買賣,他暗中打聽到,朝廷答應了支援西夏一批軍餉。

    這批軍餉,明面上撥給了岳飛的神右軍。他辛辛苦苦帶著軍餉到了熙寧,最後只為了西夏做嫁賞。

    虞允文鬱悶不已,道:「北地的半壁江山都可以拱手不要,不過是一些軍餉罷了,朝廷給就給了。當年西夏偷襲定遠,定遠軍死傷無數。趙構此舉,是要徹底寒了邊關將領的心啊!」

    炊餅烤好了,趙寰吹了幾下,一點點撕著吃,淡淡道:「西夏趁火打劫,占去了與大宋西北邊境大片的疆土。趙構窩藏在南邊不敢露頭,西北他是徹底不打算要了。岳鵬舉只要不反,這個啞巴虧就吃定了。我估計朝廷會先穩住他,答應軍餉隨後補上。」

    虞允文學著趙寰那樣烤著炊餅,等她吃完,將手上烤好的遞過去,慢吞吞到:「不知岳鵬舉得知後,會做如何想。」

    趙寰沒有回答,推開了虞允文遞上來的炊餅,「你吃吧,我們得趕快些。等重山歸來之後就急行軍,以後就不進城了,爭取在年前回到燕京。」

    過年時趙寰不能不出面,虞允文聽到急行軍,也沒再堅持,幾口將炊餅吃了下去。

    見水沸騰了,提壺倒了兩碗涼著,拿出個瓷瓶,揭開蓋子,倒了些東西到她的碗裡。

    趙寰好奇問道:「這是什麼?」

    虞允文攪動著碗,道:「蜂蜜。一路上你都在吃甜,我在均州城買了些,等趕路時,你能喝上一些。」

    迎著趙寰訝異的目光,虞允文笑道:「我瞧清楚了,你吃了甜食之後,脾氣就會好一些。雖說你平時從不發火,可你越平靜,大家就越怕你。」

    趙寰端起碗,笑道:「那我以後得注意些,多吃些甜,免得你們怕我。」

    虞允文趕緊道:「我說錯了話,是敬,不是怕。」

    趙寰抿了口暖呼呼甜滋滋的水,笑道:「我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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