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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10:52:31 作者: 映在月光里
寒寂下意識看了趙寰一眼,錢財對她來說容易,她會騙會搶。
再看向若有所思的虞允文,寒寂暗自腹誹,他還真是純良好騙。
以趙寰的性格,將苗刀拿出來,豈能只為了顯擺。
趙寰微微一笑,道:「寒寂前去了渤海與東山。」
虞允文極為聰慧,知曉這兩地的鐵礦很是有名,驚訝之外,對趙寰的佩服,又多了一層。
趙寰不緊不慢地道:「大宋的兵營從不缺銀錢,如今南邊朝廷,各路軍的兵馬可不少,從未缺過軍餉糧草。金人眼饞,去搶了一次又一次。可惜啊,當官的,無論文武,高些都只是光吃飯不做事,打起仗來,一個比一個沒出息。」
虞允文深知朝廷官員的德性,否則,張浚也不會被排擠到了益州。
趙寰收起刀,笑著道:「虞郎君好不容易來了躺燕京,不知可對燕京有興趣?我們騎馬出去走動一圈,由我領著你去四處瞧瞧如何?」
虞允文自是沒有推辭,起身隨著趙寰一起出了門。寒寂雖沒得到邀請,卻自發跟在了身後。
護衛牽來馬,趙寰單手抓著韁繩,靈活騎上了高大的駿馬。
虞允文收回視線,默默翻身上去,與寒寂並排,跟在了趙寰身後。
燕京城裡秩序井然,天氣陰了些,百姓紛紛走出家門。貨郎們挑著擔子吆喝做買賣,鋪子的夥計站在彩樓下,比試著高聲招呼客人。
虞允文望著街頭巷尾的熱鬧,心頭滋味萬千。從益州一路走來,到處都是戰亂後的荒涼。
進入京東西兩路之後,周圍的景象頓時一變。地里的莊稼長勢喜人,村子裡的百姓雖不多,依然面黃肌瘦,精神頭卻十足,在田間地頭忙碌。
這種精神氣,就叫做生機。
虞允文心想,全大宋上下,若皆如京西東兩路這般。老百姓向來堅韌,不出幾年,大宋就能恢復到以前的繁榮。
出了城,修葺過的官道平坦寬敞,地里的小麥已經抽穗。待到七月流火時收割,有了糧食,寒冬就能熬過去了。
離官道不遠處,一群黑瘦,衣衫襤褸的男男女女,在管事的斥責聲中,挖泥抬土,汗流浹背疏通溝渠。
虞允文視線在他們身上停留,雖感到不解,念著自己到底是客,便忍著沒有做聲。
寒寂看到吆五喝六的管事眼熟,不禁咦了聲,問趙寰道:「那可是以前城內最有名的潑皮?」
趙寰點點頭,答道:「是啊。我打入燕京城時,將金人權貴們都投入了大牢,由他看管著。如今,權貴們被修理得服服帖帖,白白養著他們,又太便宜了,我便令他們去修城鋪路。待到這條溝渠挖通之後,我會找完顏宗弼,讓他來贖他的金人同胞們。」
寒寂瞪大了眼睛,在這群比乞丐還不如的人身上,哪還能看出半點權貴的影子。
不過,想到金人對待大宋百姓的種種殘忍,他趕緊將到嘴邊的嘲諷咽了回去,問道:「你要完顏宗弼拿何來換?」
趙寰答道:「他們這群廢物,留著也沒什麼用處了,殺了髒地方,乾脆物盡其用吧。金銀財寶,糧食兵馬,城池皆可,我都不拘。」
寒寂聽得哈哈大笑,道:「你可真敢開口,純心想氣死完顏宗弼。」
虞允文心道原來是金人俘虜,怪不得如此。趙寰轉頭朝他看來,笑道:「我聽到許多傳言,說我手段殘忍,尤其是千刀萬剮杜充,活生生嚇死汪伯彥。虞郎君看到他們,可也覺著我過了些?」
虞允文迎著趙寰的目光,含笑道:「當時聽到二十一娘處置杜充的消息,我吃了許多酒,大醉一場,高呼暢快。只可惜沒能親眼見著,好上去添上一刀!」
趙寰哈哈大笑,一夾馬肚,迎著溫熱的風,打馬跑了起來。
虞允文亦不服輸跟了上去,落後一步與趙寰疾馳在官道上。
寒寂不緊不慢跟著,他四下打量,琢磨著趙寰要帶他們去何處。
朝西疾馳了約莫一個時辰,在太陽快西斜時,趙寰勒馬,放慢了速度。
前面不遠處,崗哨林立,禁衛森嚴。周圍的地里,則長滿了綠油油的苜蓿。
虞允文翻身下馬,彎腰摘了苜蓿遞到馬嘴邊,問道:「二十一娘可是在此處養馬?」
趙寰毫不避諱說是,指著望不到邊際的苜蓿道:「草太多,馬少了點。等到秋收之後,再問韃靼部買一些來。」
寒寂看得震驚不已,失聲道:「我離開燕京幾個月,你居然做了這麼多的事情?」
趙寰斜了他一眼,真是少見多怪。
寒寂緊跟著追問道:「你何時與韃靼部搭上了線?」
庫房中完顏鶻懶留下來的金銀器物,趙寰當然要用在實用之處。這些於她來說,不過是一堆冷冰冰之物,韃靼部的貴族們卻很是喜歡。
趙寰將這個買賣,交給了先前替何良帶信給岳飛的買賣人尚富貴。
尚富貴頭腦靈活,跟泥鰍一樣滑不溜手。他帶著商隊成功繞過了金人,將珠寶帶出去,換來了韃靼的馬與奶牛等牲畜。
起初韃靼部獅子大開口,向趙寰索要兵器與糧食。她一口回絕了,只肯以金銀珠寶以及昂貴布料交易。
韃靼部咬著不鬆口,向富貴按照趙寰事前的吩咐,將一半牛馬換成了人。
奴隸們在韃靼部貴人的眼裡,遠沒有牛馬值錢。趙寰換來了約莫兩千韃靼人,他們正好護著牛馬,拖家帶口來到了燕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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