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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10:52:31 作者: 映在月光里
    完顏宗弼打算在巨野紮營修整,等輜重到了之後,再不急不緩渡河,滅了趙寰在白溝河布下的兵,圍攻燕京城。

    誰曾料到,他們剛到巨野,就遭受到遼兵的瘋狂攻擊。被生生拖住,失了喘息的機會。

    眼下,投石車等輜重跟不上。完顏宗弼只能眼睜睜看著,鐵浮屠營如同螻蟻,被巨石碾過。

    完顏宗輔也慌了,他手緊握著韁繩,努力平穩著情緒,仔細打量著眼前的戰局。

    仔細一數,趙寰一共只有兩架拋石車。完顏宗輔頓時一喜,道:「她使用不了幾次,只要過了這一陣,我們就全力進攻,讓她有去無回!」

    完顏鶻懶盯著那兩部拋石車,懊惱得眼前一黑,好險摔下馬去。

    趙寰一路從金國逃出來,從何處得來拋石車等輜重。他留在燕京的糧草兵器,悉數落入她之手,這拋石車,肯定是他的!

    趙寰的確沒有拋石車,完顏鶻懶的拋石車,她留在了燕京。

    拋石車是從劉豫處得來,趙寰用多匹馬,不計成本快速運送到此,就是為了對付鐵浮屠營。

    雖然大宋看似占了上風,但她沒感到半點輕鬆。過了前面壓制性的打擊,等到雙方兵馬正面衝鋒廝殺,才是決勝的關鍵。

    另外,還得看完顏宗弼會如何選擇。

    打仗也是打雙方的心裡承受能力,若是他害怕了,就此逃回大都,對她來說最好不過。

    若是他要繼續戰下去,趙寰緊了緊手心,她別無選擇。

    等候在白溝河,或者死守燕京,她更加沒有勝算。

    完顏宗弼極為聰明,被寒寂一襲擊,他肯定會預料到後面會有伏兵。調整布局,等到兵馬恢復元氣之後,再來進攻。

    趙寰在接到信的時候,當即做出了決斷。立即渡河奔赴巨野,馳援寒寂。等於是接力,接替下他的兵馬上陣。

    幸虧她當時的主意拿得果斷,趕到時,完顏宗弼無心戀戰,已經打算撤兵。

    要是遲來一陣,或者寒寂未曾堅持住,她估計會無任何勝算。

    寒寂也看出了趙寰的弱處,心情甚為沉重,騎著馬來到趙寰身邊,道:「完顏宗弼無任何退縮的打算,你就這些兵馬,如何能與他一戰?」

    趙寰大的方向沒改變,依舊選擇車輪戰。留守在燕京的兵,她已經下令悉數全部趕來巨野。在後面還有辛贊他們緩一些趕來,得以保存些體力,好上戰場殺金賊。

    趙寰沒有瞞寒寂,如數告知,上下打量著他,認真地道:「你辛苦了。只是,你們的兵休息之後,還是得繼續上。」

    寒寂不客氣橫了她一眼,道:「你既然信守承諾趕來,我豈會是食言之人。再說,我已經沒了退路,只能與他們拼了。」

    趙寰沒有做聲,緊盯著眼前的戰場。

    屍山血海,土地已經被血浸透,像是下過大雨,人馬踩上去,一身血泥。

    鐵浮屠營的兵,衝過了拋石車,猶如是地獄的惡魔,要將他們吞噬乾淨。

    他們的行動雖緩慢,卻勢不可擋,刀箭落在他們身上,叮噹掉地,毫髮無傷。待揮起刀槍,所向無敵。

    緊跟在鐵浮屠營後的輕騎兵與步兵,一齊撲上前,對逃過鐵浮屠營之手的宋兵進行補殺。

    趙寰手心已經微微冒出了汗意,她穩了穩神,看向了身旁的林大文。

    林大文神情冷峻,領著手持斧頭的一隊兵馬衝上前,專朝鐵浮屠兵而去。

    鐵浮屠營的兵笨重,不若輕騎兵靈活。偏偏林大文他們手上的長柄斧頭,比起鐵錘雖然要弱一些。只砍在身上,卻好比鐵錘隔空砸過來,砸得五臟六腑都痛不可擋。

    而且,林大文他們專朝頭,以及手臂砍砸。砸在頭上,鐵浮屠兵被震得很快失去反應能力。再砸掉手上的刀槍,他們很難彎腰撿拾兵器,變成了一堆無用的廢鐵。

    完顏宗弼看到斧頭,馬上想到了完顏晟在修的宮殿。這些斧頭,都是從大宋擄去的工匠在使用,全部都被他們偷走,拿來對付自己!

    完顏宗輔也看明白了,他亦禁不住扯著嗓子破口大罵:「這些都看不住,被一群小娘子偷了去,真是無用!」

    完顏宗弼深吸一口氣,厲聲命令騎兵上前:「殺了他們,一個都不許放過!」

    寒寂的遼兵,再次衝上陣。趙寰剩餘的兵力,亦全部加入。

    雙方激戰在一起,從清晨到日暮。辛贊他們的援兵隨後趕到,給已經漸漸不支的宋兵,稍微扭轉了些局勢。

    隨後,徐梨兒與趙青鸞的兵,也趕到了。

    儘管有了他們的馳援,完顏宗弼他們的兵馬人數實在是太多,趙寰他們的雜牌兵,在面對金國的主力軍時,還是處於了弱勢。

    完顏宗弼扭轉了局勢,他卻沒半點高興。

    他難以置信看著戰場,在他們身下,被當作玩物的小娘子們,像是女羅煞一樣,瘋狂朝他們揮刀砍殺!

    完顏宗弼陣陣心悸,轉瞬間徹底狂怒,大吼道:「誰能取下柔福帝姬首級,賞金萬兩!」

    金兵得了鼓舞,潮水般向趙寰這邊湧來。辛贊祝榮他們領著兵,將她護在了身後。

    只是,辛贊他們的兵陣,中間的缺口漸漸加大。

    趙寰毫不猶豫上了陣,她還是使用順手的銼刀,在把手處裹了棉線,防止滑手。如今的銼刀在滴血,棉線早就被染成深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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