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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10:52:31 作者: 映在月光里
清空想了下, 答道:「金國的人殺得多, 大宋也一起幫忙攻打遼國。」
這時,在一旁的趙金鈴聽得生氣了,怒目而視還擊道:「遼國也攻打過大宋!」
清空被趙金鈴的怒氣嚇到, 往後退了一步,眼珠靈活朝左右掃去。他滿臉的懊惱,似乎在尋著時機溜走。
趙寰上前摸了摸清空的光頭, 溫和地道:「你才多大呀, 以前幾國打仗的時候,那時你都還沒生出來呢。如今你已經是方外之人,不該管俗世間的事情。經書念完沒有, 可是偷偷跑了出來?你師父呢?」
清空小身子逐漸矮下去,尤其是聽到經書時, 沮喪得都快哭了, 怏怏道:「師父在禪房......」
答完, 他一下回過神,抬手捂住了嘴, 警惕地看著趙寰。
「清空。」寒寂在轉角聽了一會,終是無語嘆息, 轉身出來叫喚了聲。
清空聽到叫喚,苦得臉都皺巴巴,跟個小老翁似的,撲騰著小短腿,朝著寒寂奔了去。
寒寂將清空撥到身後,對著趙寰雙手合十施禮:「施主若是前來遊玩,且請自便。若是施主前來上香拜佛,寺已毀,施主還是請到別處去。」說完,雙手合十再次施禮,牽著清空就要離開。
趙寰望著寒寂離去的背影,朗聲問道:「敢問大師如何稱呼?」
寒寂腳步微頓,答道:「貧僧乃是出家人,籍籍無名,施主無需放在眼裡。」
趙寰笑笑,繼續追問:「大師是遼國人?」
寒寂默然片刻,道:「遼國已亡。如同此寺般,貧僧不過寄蜉蝣於天地而已。」
趙寰唔了聲,肯定地道:「大師是遼國人。」
寒寂終是回過頭,看了眼趙寰,旋即垂下頭,神色慈悲,望著清空道:「他是大宋人。」
清空訝異不已,一臉茫然。寒寂輕撫著他的頭,道:「不知為師還能護著你多久,你早些知曉也好。」
趙寰不置可否,道:「既然大師在,寺就在。不知大師平時在何處禮佛,勞煩大師帶路。」
寒寂身子微僵,見趙寰堅持,無奈之下,只得側身道:「施主請。」
趙寰道了謝,跟在了寒寂與清空身後,穿過被燒毀的大雄寶殿,到了地藏王菩薩殿。
地藏王殿亦破舊不堪,裡面倒灑掃得一塵不染。地藏王菩薩身上的金身被颳了去,傷痕斑駁。
石頭香爐里,裡面點著剩了半截的香,裊裊青煙繚繞,散發出陣陣渾厚的檀香味。
趙寰深深吸了口氣,隨口道:「這檀香,真不錯,好香。」
寒寂雙手合十立在一旁,垂下眼帘沒做聲。
趙寰在菩薩前半舊的蒲團上跪下,認真磕頭叩拜。趙瑚兒她們跟著上前,一一磕頭。
清空在旁邊歪著腦袋,滿含期待望著趙寰她們。見她們磕完頭,既沒上香,也沒往破了一塊的功德箱裡扔香火錢,他眨巴著眼睛,掩飾不住的失望。
趙寰對清空笑道:「菩薩胸襟開闊,知曉我們窮,不會計較我們的些許供奉。」
清空脫口而出道:「施主為何要來拜菩薩?」
趙寰認真答道:「信仰。人總要相信一些東西,不然就沒了制衡。」
清空不懂,聽得一頭霧水。寒寂依然一動不動,雙手合十,半閉著眼睛站在一旁,嘴裡念念有詞,似乎在念經。
趙寰對著趙瑚兒她們道:「雖說寺廟毀了,先前我們上山時,所見之處的風景極美。趁著外面日頭好,你們出去逛一逛吧,我還有些不懂之處,要向大師請教。」
她看向清空,微笑道:「小師父,可勞煩你,領著她們到處走一走?」
寒寂終於停下了念經,睜開眼,對清空道:「去吧,別淘氣,領著施主們去了危險之處。」
清空脆生生應了,很是小大人模樣走在前,道:「諸位女施主,跟我來吧。」
趙寰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對寒寂道:「大師將小師父教得極好。」
寒寂道:「清空的父母在他生出沒幾月時,死於當年黃河決堤的瘟疫,他命大活了下來。貧僧憐惜他,就由著他的性子去,未曾多加管束。」
「大師慈悲。」趙寰頷首誇讚,很是隨意問道:「大師可知,當年下令鑿開黃河堤岸的罪人杜充,已經被憤怒的大宋百姓千刀萬剮了?」
寒寂神色莊重,雙手合十誦了聲阿彌陀佛。
趙寰覷著寒寂的神色,點點頭,道:「原來大師已經得知,大師的消息真夠靈通。」
寒寂愣了下,與清空那般,清亮的雙眸里,懊惱閃過。
趙寰看得想笑,怪不得寒寂一直垂著頭。估計他也知道,自己不會撒謊,七情六慾全部寫在了臉上。
有其師必有其徒,師徒倆如出一轍的純粹。
趙寰在蒲團上隨意坐下來,將另一隻蒲團踢到寒寂面前,道:「大師也坐吧,不用客氣。」
寒寂瞄了眼反客為主的趙寰,不情不願在蒲團上盤腿坐下,嘀咕道:「寒寂,貧僧法號寒寂,不敢稱大師。」
趙寰爽快說了聲好,「寒寂師父,請問你在華嚴寺多少年了?」
寒寂一下抬起頭,警惕地望著趙寰,道:「趙施主問這句話,所為何意?」
趙寰迎著寒寂的視線,面色從容。倒是他一下反應過來,眼裡後悔閃過。
「寒寂師父乃是至誠至信之人,出家人不打誑語。」趙寰煞有介事點著頭,再次誇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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