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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01:09:54 作者: 飄蕩墨爾本
只有兩個人的溪邊,月光照著溪的水花,泛起銀光點點,像一串串珍珠灑落,訴說著一段段和溪水相依的歷史。
沉澱了歲月的碇步橋,已然成了最好的傾訴對象。
聶廣義對著月光下的碇步橋開口:「今天早上,我剛剛做好了一個永遠都見不到你的心理建設。」
夢心之在月光下晃了兩下腳尖。
用簡單且重複的小動作,平復先前過于敏感的那些個小心思。
哪怕是在夜色下,夢心之的牛奶色的腳腕,也一樣白得有些發光。
「聶先生為什麼要做這樣的心理建設?」
因為不是面對面,夢心之整個人的狀態也就輕鬆了很多。
「不知道……我可能是在假裝自己是個聖人。」
「這麼離譜的嗎?」
「是啊,我也想不明白,我早上為什麼會把你送到機場。看著你離開的背影,我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樣的心情。」
「能有什麼心情呢,我們連特別熟悉的朋友都還算不上。仔細想想,真正見面的時間和次數都不是很多。」
「誰說不是呢?一直都是我在一頭熱,動不動就叫【我的姑娘】,可你從來也不屬於我。」
「我不屬於任何人。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
「對,每個人都屬於自己。就像碇步橋的每一塊石頭,哪怕再相似,也一樣有自己的形狀,自己的視角,和自己的故事。」
「聽聶先生這麼說話,多少還是有點不適應。」
「別說是你了,我自己也很不適應。你走了之後,我設想了很多種可能,你可能不會再理我,也可能不會再出現在我的生活,我不知道自己需要花多長時間去適應。」
「是嗎?我覺得你並不會這麼想。」
「聽姑娘這話的意思,是你比我還要更加了解我?」
「並沒有。」夢心之晃動腳尖的幅度更大了一些,稍微側頭看了一眼,又在聶廣義轉頭之前轉了回去,把剛剛的話補齊:「我只是根據實際情況,做了一個合理推測。」
「什麼樣的合理推測?」
「我的弟弟和妹妹都還質押在你的手裡呢,在這種情況下,怎麼可能永遠見不到?」
「如果你有心躲著我,可以讓你爸爸來接,也可以讓我把他們送到你爸爸那兒。」
「也對,聶先生都能把我拉黑,我又為什麼不能避而不見。」夢心之毫無徵兆地翻起了舊帳。
「把你拉黑,是在想要抑制對你的感情。我以為,只要不和你聯絡,就能慢慢把你忘記。就像生命中,絕大多數來來往往的人一樣。我一直都信奉一個真理——所有的一見鍾情,都不過是見色起意。像我這麼聰明的一個人,絕對不會允許自己在同一個坑裡跌倒兩次。」
「這應該是聶先生第三次和我強調,你曾經有過一個很漂亮的對象。」
「第三次嗎?夢姑娘能不能把這個理解成,我一開始就對你很坦白?」
「我不能。也理解不了不止一次的見色起意。我一個沒有談過戀愛的人,理應保留對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期待。」
「誰又不是呢?人世間的期待,又有多少,是不會落空的?」
「所以,聶先生一直到現在,都還在遺憾?」
「我沒有。如果你介意,我可以讓廖思佳和你通個電話。」
「我為什麼要和你的前妻通電話?」
「我也不知道,就是覺得你們兩個可能會聊得來,實在不行,也可以同仇敵愾,避避坑。」
「我有的時候,真的不太清楚,聶先生的腦迴路是怎麼長的。」
「好巧,我自己也不太清楚。」
「聶先生好像很喜歡炫耀自己的缺點。」
「可能……是想著,一開始就把所有的缺點都暴露出來,就不用擔驚受怕,有空沒空爆個雷。」
「是不是還有一種可能……」
「什麼可能?」聶廣義追問。
「你並不認為這些是缺點,只當成了人生的閱歷。」夢心之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過去是你沒有辦法改變的。過去的一切,成就了現在的你。」
「仔細想想,還真的是這樣。我很自負,我覺得我喜歡上的女孩,一定會喜歡我。但我也有些自卑。我比你大那麼多,還有過那麼多的過往。我或許能讓你喜歡我一時,卻不能讓你一直喜歡我。」
「是挺自負的,又是誰告訴你我有喜歡過你一時?」夢心之並不願意就這麼踩進聶廣義挖好的坑裡。
聶廣義對著流淌過碇步橋的溪水,篤定地說:「姑娘能在這個時候回來,足以證明一切。」
「不是我要來的,是爸爸和哥哥想來帶走阿意和Lulu。」
「如果真的是這樣,你爸爸帶走宗意,你哥哥帶走盧宇翔,最多來兩個人就夠了。」
溪水沒有停留,聶廣義的篤定也沒有停歇:「我知道,姑娘是為我而來的。不瞞姑娘說,我真的還挺不錯的。」
聶廣義的一臉嘚瑟,讓夢心之忍不住想要皮一下:「除了年紀大,還有婚史。」
「嗯,是的,一開始就沒有藏著掖著。這兩個,都是我沒有辦法改變的,也不是努力就會有意義的。」聶廣義很誠實地交代了自己的邏輯,「只能多說幾遍,好讓姑娘脫敏。」
「那聶先生覺得自己成功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