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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01:09:54 作者: 飄蕩墨爾本
看在被迫接收過身材的份上,夢心之強行穩定了自己的情緒:「為什麼呢?」
「我一聽姑娘對木構文物感興趣,就覺得有那麼一點可能是愛屋及烏,我當下就滿心竊喜,以為一切努力都有了意義,我一個勁地問姑娘為什麼會對木構文物感興趣,就是想要從姑娘這裡得到一個和我有關的回答,哪怕是不經意間的,哪怕只有一星半點……」
聶廣義越說越卑微,卑微到夢心之都開始詫異。
「我也要向聶先生坦白。」
「坦白什麼?」
「我也生氣了。」
「不可能,半分鐘前才問過,你說【沒有啊】。」
聶廣義把語氣都學得惟妙惟肖,就差直接用上變聲器。
「我……」
夢心之還沒有來得及把話說完,聶廣義就直接幫著蓋棺定論:「夢姑娘才不是那種口是心非的普通女孩。」
「我為什麼不是?」
「姑娘的氣質不允許。」
「我沒有氣質。」
姑娘較真起來,連自己都詆毀。
「我不許你這麼說自己。」聶廣義蠻有點義憤填膺道:「你可以貶低你自己,但你不能貶低我的審美。」
夢心之被聶廣義弄得哭笑不得:「最後一句話不加,會不會好一點?」
「不會啊。」聶廣義再次義憤填膺:「我是你的誰啊?就敢這麼下命令?」
夢心之又意外了一下。
她以為,聶廣義即便是否定了,最多也就說【不加就不是在下的風格】。
倒是沒有想過,聶廣義在這樣的語境下,還能繼續發動攻勢。
就很奇怪的。
她明明很生氣。
明明聶廣義也沒有再說和加減乘除有關的、不知道算不算土味的情話。
前後不到兩分鐘的功夫。
在每一句話都針鋒相對的情況下。
她的心情就和生氣再也扯不上任何關係。
夢心之不免要在心裡發問:【這究竟是為什麼呢?】
「姑娘啊,我的姑娘,你現在可以說說你為什麼生氣了。」
「憑什麼你讓我說,我就說?」
明明是一本正經地反問,聶廣義卻看出了幾分撒嬌的意味。
夢心之自己是沒有感覺的,直到從聶廣義的臉上讀出了【心花怒放】這四個字,才開始尷尬。
尷尬之中還帶著那麼點旖旎。
房車裡的溫度,開始有些不對勁。
明明開著空調,卻像是站在了盛夏的柏油路上。
上炙下烤。
夢心之本能地想要落荒而逃。
聶廣義很紳士地起身給夢心之開門。
在夢心之的一臉羞赧和詫異之中,聶廣義對著背影緩緩開口:「三十分鐘收拾行李夠不夠?」
原本正在加速離開的夢心之,不得不停下腳步轉回頭:「什麼?」
「你不是要去看古建院對萬安橋的文物評估嗎?」
「聶先生不是只會【哦哦哦哦哦】嗎?」
為了降低尷尬程度,夢心之的五個【哦】是用古典音階唱出來的。
「我都說了,我之前是在生氣嘛。」
只有聶廣義自己知道,他剛剛究竟經歷了什麼。
突然誕生的耳控之症,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全世界都找不到同病相憐之人。
第242章 生個孫子
越是清楚,就越要學會裝糊塗。
聰明難,糊塗難,由聰明轉入糊塗更是難上加難。
如果不是這樣,鄭板寫不出【難得糊塗】這樣的楹聯。
夢心之和他說話的時候,聶廣義確實是沒有認真在聽。
他心心念念只想聽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直接屏蔽了其他一切【無關緊要】的信息。
但是,身為一個殿堂級學霸,聶廣義多少也有點專屬的特別。
哪怕當時沒有認真在聽。
哪怕一整節課都在神遊太虛。
等他回過神來,就還是可以想起來,自己心猿意馬那節課,老師都說了什麼。
藉由自己生氣的藉口,聶廣義趁機回憶了一下夢心之稍早之前和他說的那些話。
思來想去,並不覺得自己剛剛的行為存在任何形式的不妥。
「姑娘該不會是因為這個生氣吧?」
「這個是哪個?」
夢心之儘量保持心態和語氣的雙重平和。
就像過往的每一個平常的夏夜。
或許有蟬鳴,或許有蛙叫。
甚至還可能會有颱風過境的呼嘯。
但肯定沒有心情的波濤和情緒的浪潮。
「總不可能因為我【哦】了幾下,就以為我不想和你說話吧?」
聶廣義一臉震驚地舉著四個手指發誓:「天地良心,我怎麼可能是這樣的人?」
她明明是因為聶廣義敷衍的態度生氣。
怎麼就被曲解成了上趕著要和他聊天?
夢心之想了想,從聶廣義的震驚之中,截取了最多十分之一的量,出聲反問:「聶先生,天和地,連動物都不是,又怎麼會有良心?」
「姑娘這個問題問得好!你說曹禺在寫《日出》的時候,為什麼會想到這麼寫?」
聶廣義四兩撥千斤地把問題給推了回來。
看到聶廣義臉上高高掛起的那副事不關己的架勢,夢心之還是沒忍住嘴角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