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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01:09:54 作者: 飄蕩墨爾本
「哭著喊著?」
「對啊。」聶廣義盯著夢心之的耳朵看了看,更加篤定地表達了勝利者的姿態:「姑娘倒是想逃,我怎麼可能這麼輕輕鬆鬆就讓姑娘逃掉?」
「聶先生,建議您去眼科看一下。」
原本滿腔熱情,想著要見證一座國家重點保護文物重生的夢心之,被聶廣義的三言兩語,給整得全然沒有了興致。
「好的,好的,好的。」聶廣義欣然接受完了又補上一句:「那建議姑娘也順便去掛一下耳鼻喉科。」
「……」
夢心之選擇閉嘴。
房車的空間很大,空氣里的每一個懶惰的氮氣分子,都透著尷尬。
如果全都能變成活躍的氧氣分子就好了。
隨便氣出一個火星子,就能直接讓這台房車爆炸。
「姑娘啊,我的姑娘,主墨師傅都親自發出邀請了,你不一起去嗎?」
「聶先生,我不是你的姑娘。」
夢心之已經很久沒有糾正這個說法了。
久到聶廣義覺得毫無意義:「你就說你是不是姑娘,如果答案還是否定的,那我也沒有辦法。」
「……」
「姑娘不說話,那就代表承認了。姑娘看我給你解一道題啊。」
聶廣義拿出房車上的紙和筆,開始各種因為所以:
∵【我的姑娘】雖然有四個字,但第二個字是助詞
∴去掉沒有意義的【的】,有意義的就剩下【我、姑、娘】
∵【我姑娘】這三個字放在一起有著輩分的歧義
∴要把造成歧義的【我】去掉
綜上所述【姑娘】=【我的姑娘】,如有異議,請先對你是姑娘這件事情,進行證偽。
光這麼寫,聶廣義還覺得不過癮。
一邊寫,一邊給自己配音:「姑娘啊,我的姑娘,你有沒有覺得,數學是人世間最浪漫的情話,我是9你就是3,我除了你,還是你;我是1你就是0,我除了你,一切都沒有意義;如果你想反過來在我的上面,我是0來你是1,我除了你,就只剩下孤獨的我自己。」
不管是看文字,還是聽聶廣義嘴裡的念念有詞,和浪漫都差著一個銀河的距離。
「十以內能配得上聶先生的只有4。」
「不是吧,姑娘都開始詛咒在下了。姑娘要怎麼才能解氣,是要拿小拳拳錘,還是要拿小皮鞭抽?」
「這位先生,您除了2還是2。」
「謝姑娘美言。」聶廣義對著夢心之作揖:「在下定守著2這個幸運數字,用往後餘生,認真地拆分成最完美的1+1。陪姑娘吃一餐一飯,和姑娘過一朝一夕,在短期目標里做到一心一意,在長期目標里達成一生一世。」
夢心之被聶廣義給整無語了。
要說他不是認真的,這位先生為了今天的一餐一飯,飛了上萬公里。
要說他是認真的,又總會在關鍵的時刻,潑下一盆來冷水。
不,說是冷水,都太溫和了。
確切地說,是夾著還沒有融化完的冰塊的水。
不僅能把人給冰了,還能膈應人。
夢心之非常不喜歡聶廣義的說話風格。
從六歲開始,夢心之習慣了爸爸的風格。
男孩子,就應該成熟穩重,帶著穩定的情緒,用一種潤物細無聲的方式,表達自己,給身邊的人帶來足夠的安全感。
聶先生真的和她喜歡的一切特質都是絕緣的。
討厭度倒是直接拉滿。
滿到像是水杯裝得水都突出了杯子的邊緣,一縷微風,就能讓這種厭惡滿溢出來。
像她這麼一個極少生氣的人,都經常被氣到無言以對。
可偏偏,她又覺得很新鮮。
就好像過去二十多年,那個不會生氣的自己,並不是真正的自己。
夢心之並不太習慣直接表達自己的憤怒,她看不到自己耳朵發紅,卻能很真切得感受到自己胸腔的氣鼓鼓。
仿佛被什麼東西塞滿了,再怎麼吐氣,都吐不乾淨。
隨便吸一口氣,都能夠體會到會呼吸的痛。
可是,為什麼呢?
她並不是沒有遇到過對她不友好的人。
甚至還親耳聽到表面上裝得和她關係很好,背地裡各種散布她的謠言的「好閨蜜」。
每當這樣的事情發生,她也只是選擇了不再搭理。
為什麼聶廣義的話,越來越能牽動她的情緒。
總不至於,其實無關聶廣義說了什麼。
她真正生氣的,是聶廣義在她認真想要靠近的時候,連著用五個極盡敷衍的【哦哦哦哦哦】。
夢心之的心裡有兩個聲音在打架。
一個聲音告訴她,要堅持一貫的家教。
不要為不相關的人浪費生命中最寶貴的情緒。
另外一個聲音又說,年紀輕輕,為什麼要雲淡風輕?
「姑娘是不是有點生氣?」聶廣義忽然又敏銳了起來。
夢心之不知道聶廣義為什麼要這麼問,習慣性地出聲否認:「沒有啊。」
「沒有就最好了,我要向姑娘坦白,我剛剛氣到不行。」
夢心之直接被聶廣義給氣笑了:「你生氣?」
聶廣義點頭如小雞啄米,用帶了點委屈的表情一臉認真地回應:「對啊!」
如果不是性別和身材都不符,夢心之都很想用【我見猶憐】來形容,此刻坐在她對面的,這個擁有人魚線+八塊腹肌+身高超過185公分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