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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01:09:54 作者: 飄蕩墨爾本
    兄妹倆的位置又是事先預留好的公務艙第一排最右側位置,也就是5H和5K。

    聶廣義的座位是6A。

    雖然只隔了一排,卻整整隔了兩個過道。

    除了上飛機特地走錯過道,或者上廁所,都沒什麼可能和兄妹倆打照面。

    聶廣義只用眼睛的餘光看了一下離衛生間最近的5H和5K。

    就進衛生間把門給關上了。

    緊接著,就聽到一個巨大的聲響,飛機開始劇烈地抖動。

    聶廣義被嚇尿了。

    物理意義上的。

    他原本就已經做好了釋放內存的所有準備。

    這會兒,在衛生間裡,整個一個崩潰。

    機上廣播很快就響起了。

    說的是遇到高空氣流,洗手間暫停使用。

    聶廣義慌了,他本來就在衛生間裡面,要怎麼暫停使用?

    機上廣播還在繼續,提醒在衛生間裡面的人,抓好扶手。

    同樣都是機長廣播,卻和上一次夢心之專門安排的有很大的差別。

    沒有任何一句話,能夠安慰到他。

    飛機的抖動開始加劇,聶廣義兩隻手緊緊地抓著把手,沒騰出空來收拾自己的拉鏈。

    在飛機持續顛簸的過程裡面,乘務員基本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繫上了安全帶。

    聶廣義的狀態不可謂不尷尬。

    正常的乘客,在稍微沒有那麼顛簸的時候,早就摸索著回到自己的座位了。

    聶廣義卻是一秒都不敢鬆手。

    乘務長知道前部的衛生間裡面有人,就等著裡面的人出來,再把衛生間給鎖上。

    等了好一會兒不見人出來,就開始敲門。

    乘務長越是敲門,聶廣義就越是緊張。

    一緊張,他就把衛生間的扶手抓得更緊了一些。

    「聶先生,您還好嗎?」

    乘務長在外面問了兩遍都沒有人回答。

    出現這樣的突發狀況,乘務長是需要報告給機長的。

    衛生間裡面有人,卻沒有應答,是需要強行把門給打開的。

    夢心之和宗光原本也是已經睡著了。

    因為乘務長一直敲門問有沒有人,兄妹倆所在的5H和5K,又是離公務艙廁所最近的位置,沒幾下就都被吵醒了。

    宗光問乘務長什麼情況。

    「飛機持續顛簸,6A的乘客還在裡面。呼叫了好多次都沒有應答,準備報告機長。」

    「6A?」宗光問,「是剛剛上飛機的時候讓你特別關照一下的乘客嗎?」

    「是。起飛前他說沒有什麼需求,睡著了也不要打擾他。」

    夢心之似醒非醒的時候,就聽到乘務長叫聶先生。

    她轉頭看了一下,聶天勤還在第三排中間靠右7G的位置上睡覺,就更加確定裡面的人是聶廣義。

    聶廣義故意沒有和所有的人坐在一起,上了飛機之後也沒有要求換位置到聶教授的旁邊,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怕自己恐飛被身邊的人發現。

    儘管這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他早早地就吐過人姑娘一身。

    可在老父親和競爭對手面前,他還是不希望表現出自己的膽怯。

    講真,他堂堂一建築天才,他設計出來的建築結構,統統都能抗十級以上的地震,有什麼理由對抗不了飛機的小小顛簸?

    一上飛機就睡著了的事實,讓聶廣義誤以為,自己的恐飛已經被姑娘給治好了。

    沒曾想,他以為的只是他以為。

    飛機真正顛簸起來,他整個人就緊張到無法自控。

    乘務長繼續敲門,聶廣義繼續死死地拽著扶手。

    「我報告一下機長吧。」乘務長準備拿電話和機長溝通公務艙衛生間的情況。

    「我先試一試吧。」宗光離開了自己的座位。

    「6A的乘客,如果你沒事的話,請敲擊一下衛生間的門。」

    宗光沒叫聶先生,也沒有要聶廣義說話。

    僅剩的那一絲理智,讓聶廣義聽進去了宗光的話。

    他不敢放手,拿腳踢了踢衛生間的門。

    乘務長鬆了一口氣。

    宗光繼續說:「6A的乘客,飛機顛簸的時候,使用衛生間需要格外小心。」

    一回生二回熟,聶廣義這會兒有經驗了,很快又拿腳踢了踢門表示收到。

    宗光再次開口:「當飛機遇到嚴重氣流的時候,衛生間的壓縮流程也會受到影響。請您注意自我保護,儘快回到您的座位。」

    聶廣義忽然就有點清醒了,他不太明白,衛生間的壓縮程序受到影響,具體是個什麼樣的概念。

    他知道飛機對於排泄物的處理方式,是以壓縮的方式,將排泄物存儲到儲存罐中。

    受到影響的結果是什麼?

    是讓這個過程逆轉嗎?

    沒聽說過有人在飛機上,被剛剛離開自己身體的……可能還存著一點餘溫的……

    聶廣義想不下去了。

    比起和飛機一起在極端氣流中解體,被排泄物逆轉的過程,對有潔癖的他來說,反而是更加嚇人的。

    聶廣義瞬間就清醒了。

    他拉好拉鏈,蓋上蓋子,整個人蹲在蓋子上面,才按了沖刷的按鈕。

    在沒有被逆轉的驚喜中,洗了手,開了門,從裡面走了出來。

    乘務長對著聶廣義很職業的微笑:「聶先生,您還好吧?需不需要乘務員帶您回到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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