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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01:09:54 作者: 飄蕩墨爾本
加文•孟席斯在這本書裡面主張,中國特使的艦隊在1434年抵達佛羅倫斯,把當時西方世界根本就還沒有的世界地圖、天體圖,和諸多描述中國古代科技的典籍,交給了尤金四世,才引發了文藝復興。
達•芬奇之所以能畫下那麼多、那麼複雜的工程圖、機械圖和天體圖,就是因為接觸到了這些典籍。
加文•孟席斯並不認為達•芬奇是設計天才。
他認為,達•芬奇唯一的貢獻,就是將中國古代科技典籍裡面的機械設計圖,用三維立體的方式,重新描繪了一遍。
什麼齒輪、磨坊、水車,甚至是武器……
只要看看中國古代各種版本的《農書》,就能輕鬆找到簡單版的原型。
這裡的簡單,並不是指工藝上的,僅僅只是繪畫技法的不同。
中國古人沒能像達•芬奇那樣,擁有一雙「立體透視」的眼睛,在筆記裡面畫出三維立體圖形。
……
發布會很快就來到了最關鍵的時刻。
夢心之在介紹完自己的整套「繪畫作品」之後,就開始講述第一幅畫和第二幅畫中間的這四個月,究竟發生了什麼。
「在畫完第一幅畫的兩個月之後,我和我的爸爸一起,第一次來到了歐洲,去了羅浮宮。」夢心之用流利的義大利語介紹:
「那一年,我八歲。」
「在羅浮宮,我把我的第一幅畫丟掉了。」
「這幅畫,被當時也在羅浮宮的聶廣義先生撿到,一直保存到一年以前,直至物歸原主。」
夢心之用手指指了一下聶廣義。
發布會現成,一片譁然。
很多人已經認定了聶廣義抄襲,還有很多報導,說的聶廣義抄襲了中國民間建築大師,這個大師,說的是宗極。
卻怎麼都無法想像,聶廣義竟然硬生生地,抄襲了一個八歲女孩的作品。
這樣的認知,直接刷新了在場的人的三觀。
這已經不是天不天才的問題,直接就是一個不知廉恥。
那些曾經把聶廣義當成是偶像的建築師,更是滿心的義憤填膺。
順著夢心之的手勢,很多人都看向了聶廣義。
他們希望從聶廣義的臉上,找出無地自容的表情。
聶廣義並沒有隨了這些人的所願,他臉上的表情——是沒有表情。
聶廣義的心裡,冒出一個聲音,【讓毀滅來得更猛烈一些吧!好徹底擊碎我的建築夢。】
誰規定了人一定要有夢想呢?
換一個國度,換一個身份。
拿著媽媽留下的信託,提前過過退休的生活。
豈不美哉?
發布會還在繼續,夢心之在台上的演說,也還在繼續。
聶廣義以為自己會從這一秒開始,封存自己的五感,什麼都聽不進去。
卻偏偏每一個字都清清楚楚地通過他的耳膜,印入他的腦海。
那麼清晰、那麼好聽、那麼……字字誅心:
「當我得知,丟掉的第一張畫,一直都保存在聶廣義先生的書房裡的時候,我是震驚的。」
「我和聶廣義先生,也探討過,他是不是能從這幅畫裡面看出什麼。」
「坦白說,哪怕是我自己,也沒有看出來任何東西。」
「然後,聶廣義先生,當即就承認了。」
「他認為他可以看得出來。」
「我沒有想到,聶廣義先生,今天也會來到現場。」夢心之再次把眾人的視線引向聶廣義:「既然聶廣義先生都來了,那我就想當面再問一次,是這樣的,沒錯吧?」
聶廣義舉起已經不再受困於肌肉問題的雙手,扯起自認為最優雅的嘴角弧度,左右手同時給夢心之點了一個贊。
不是說,喜歡一個人是無罪的嗎?
哪怕有罪,也不至於到了需要被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扒光了遊街示眾的程度吧。
或許,這才是真正毀滅該有的樣子。
人不怕沒有夢想,就怕一輩子擁有不切實際的幻想。
聶廣義笑得史無前例地好看。
他一臉的輕鬆明快,等待著屬於自己的審判。
夢心之在台上的演說就此繼續:
「聽到聶廣義先生親口承認,能夠從第一幅畫裡面看出極光之意。」
「在我看來,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因為,就連我自己都只能從第二幅畫裡面,開始看到雛形。」
「我本人,其實一直都不怎麼關注這件事情,直到聶廣義先生的抄襲事件開始被熱議。」
「我才開始尋找事情的真相。」
「究竟是什麼,讓我從沒有實質性內容的第一幅畫畫進階到第二幅。
「只是畫技差強人意,內容卻是實打實的極光之意。」
「終於,在一個星期之前,我發現了端倪。」
夢心之展示了一張照片。
這是一張合照。
畫面裡面是夢心之和宗極。
照片的背景,是羅浮宮的玻璃屋頂。
照片的右下角,印有日期,時間剛好是在第一幅畫和第二幅完成的中間。
夢心之站在宗極的身邊,她左手在臉頰比了一個耶,右手托舉著一個白色的建築模型。
這是一個五層的建築模型。
每一層都有一個旋轉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