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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01:09:54 作者: 飄蕩墨爾本
    事實上,《迦拿的婚禮》這幅畫本身的傳奇程度,一點都不會比《蒙娜麗莎》低。

    對於建築專業的大一新生聶廣義來說,他關注這幅畫,並不是因為這幅畫本身。

    而是因為這幅畫原本所在的地方——聖喬治•馬焦雷教堂。

    這座教堂建在威尼斯的一座小島上,和聖馬可廣場隔水相望。

    聖喬治•馬焦雷教堂是建築大師帕拉第奧的作品。

    帕拉第奧是聶廣義最為推崇的建築大師。

    這位大師生活在16世紀,他的建築設計和相關著作的影響力,在他死後兩百年,才真正達到了巔峰。

    後世人把這種影響稱為【帕拉第奧主義】。

    帕拉第奧是一個歷史上罕見的,擁有自己「主義」而不是「風格」的建築大師。

    聖喬治•馬焦雷教堂,代表著帕拉第奧的最高建築成就,是【帕拉第奧主義】最完美的詮釋。

    1563年,時年55歲的帕拉第奧開始重建聖喬治•馬焦雷教堂。

    重建是分批開始的,最先開始翻修的,是聖喬治•馬焦雷教堂的食堂。

    這一年,一個叫委羅內塞的義大利畫家,創作了《迦拿的婚禮》,掛在了聖喬治•馬焦雷教堂飯廳的裡面。

    委羅內塞是西方油畫之父提香的學生。

    和提香同為十六世紀義大利威尼斯畫派三傑之一。

    這幅畫,畫好以後,就好好地在聖喬治•馬焦雷教堂的牆上掛著。

    直到兩個世紀以後,被拿破崙給盯上了。

    拿破崙進攻義大利,直接用搶的——命人拆掉畫框把畫捲起來,用船運到法國,送進羅浮宮。

    義大利人,對這件事情是表示憤慨的。

    在拿破崙倒台之後的那次維也納會議上。

    許多國家都對被拿破崙在戰爭中掠奪走的藝術品進行了返還交涉。

    《迦拿的婚禮》也在義大利人的返還交涉名錄之中。

    然而,對于歸還《迦拿的婚禮》,羅浮宮博物館當時的館長,表示了極大的反對。

    館長的理由有很多。

    首先,這幅畫過於巨大,不便移動。

    其次,這幅畫狀況不佳,不適合移動。

    反正不管義大利人怎麼說,這位館長總能找到反擊的理由。

    《迦拿的婚禮》就這麼硬生生地被留在了羅浮宮。

    管中窺豹可見一斑。

    不難看出,這幅畫在時任羅浮宮博物館館長心目中的地位。

    或許是這幅畫「來路不明」宣傳多了會被要回去。

    也或許是1911年《蒙娜麗莎》被盜事件的影響力太過巨大。

    漸漸地,同在一個展廳的小小幅《蒙娜麗莎》的影響力,就掩蓋住了大大幅《迦拿的婚禮》。

    《迦拿的婚禮》也從館長的摯愛,變成了羅浮宮最經常被忽視的畫作。

    聶廣義倒是沒有替這幅畫感到惋惜。

    真正讓他惋惜的,是代表著帕拉第奧最高建築成就的聖喬治•馬焦雷教堂裡面,竟然只能掛上《迦拿的婚禮》的複製品。

    哪怕這個複製品再完美,不是原作、勝似原作。

    哪怕去聖喬治•馬焦雷教堂參觀的人都一定不會錯過這個複製品。

    但可是,可但是,複製品就是複製品。

    聶廣義一直都是有自己的堅持的。

    在他的人生信條裡面,最沒有辦法接受的就是沒有創意的複製和沒有節操的抄襲。

    哪怕有什麼原因。

    哪怕有再多的理由。

    抄襲就是抄襲。

    聶廣義早就知道,見到夢心之,就和宣適忽然主動叫他廣義哥哥似的,准沒好事。

    卻沒有想到,能糟糕成這樣。

    十四年之前,他撿到畫作的「作者」——【開心小姐】,想必也是看完《蒙娜麗莎》就匆匆去覓食或者釋放內存,才一溜煙錯過了《迦拿的婚禮》,丟掉了最鬼畜的「作品」。

    如果可以,聶廣義希望自己那天根本就沒有去羅浮宮。

    他撿到的那幅畫裡面的內容實在是太抽象了。

    哪怕是去極光之意工作室喝過咖啡的人再回過頭去看。

    一百個人裡面就有一百個覺得毫無關係。

    聶廣義偏偏是第101個。

    很莫名其妙地,他就是能在鬼畜之中,找到極光之意外觀上的要素,仿佛這幅畫面,就是印刻在他腦海里的。

    這就有點傷。

    聶廣義很沮喪,程度堪比在飛機上哭一場。

    ……

    夢心之回來了。

    帶著剛剛沐浴完的清香。

    聶廣義不用轉頭都知道,姑娘用了他的沐浴露,那種感覺熟悉又陌生。

    明明是同一款沐浴露,明明是同一種香氛,明明是很陽剛的白茶香調。

    到了夢心之的身上,就幻化出完全不一樣的香調。

    冷調的白茶都碰撞出了橙花的優雅。

    聶廣義的記憶,有一瞬間的錯亂。

    他開始懷疑這一層樓還是不是自己的領地。

    確認之後,他選擇把這種味道,從腦海裡面刪除。

    又不是什麼應該記住的重要資料,為什麼要浪費自己的腦細胞?

    夢心之一眼就看到了聶廣義,和仍然「躺」在地上的抽屜。

    隨著距離的拉近,聶廣義手上拿著的那幅「畫」,也映入了夢心之的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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