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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01:09:54 作者: 飄蕩墨爾本
    在現實生活中見到髣髴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颻兮若流風之回雪氣質的女生,對於很多人來說都還是第一次。

    原本尷尬到無解的場面,在這個時候,有了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推己及人,乘警不免要想,如果是他自己被這樣的女孩說分手,多半也會有些崩潰吧?

    認真一想,再怎麼崩潰,也不至於崩潰成這個樣子。

    一個大男人,當眾痛哭流涕可還行?

    乘警在心裏面搖了搖頭,一為一個男人的哭泣,二為自己沒有遇到過這麼深刻的感情。

    單純地欣賞美女,和真正在一起過,也是不太一樣。

    「那我和你換個位置。」乘警站了起來:「你先安慰一下吧,有什麼事情你們下了飛機再說?不然這一耽誤可就是一飛機的人。」

    夢心之就這樣成了聶廣義鄰座的乘客。

    她上飛機的時候,就看到聶廣義了。

    只不過一上飛機就恐飛到質壁分離的聶廣義並沒有注意到她。

    夢心之坐上這趟航班,算是一個意外。

    去留學的機票,她是兩個月前就買好了的。

    直接飛英國的機票不太好買,她選擇了先去義大利。

    和聶廣義非要直飛不同,夢心之可以做的選擇有很多。

    她可以飛羅馬也可以飛米蘭。

    反正她真正想去的地方,是位於這兩個城市中間的「古都」佛羅倫斯。

    她要去文藝復興的發源地,去參觀那裡的四大博物館——烏菲齊美術館、帕拉提納美術館、巴傑羅博物館、和佛羅倫斯學院美術館。

    歐洲的國家特別多,博物館更是隨處可見。

    夢心之選擇到歐洲留學,其中很重要的一個原因,是可以趁著周末的時間,把歐洲各個國家的博物館給參觀個遍。

    夢心之兩個月前就把機票定下來了,她選擇的到達城市是米蘭。

    臨近起飛,忽然收到了航班取消的消息。

    最後還是程諾幫他弄到了一張去羅馬的機票。

    按照常理來說,宣適肯定會和他說這件事情。

    聶廣義新交的兄弟宗極,也一定會拜他稍微照顧一下。

    奈何聶廣義早早地就離開了極光之意,和人間蒸發似的「躲」了起來。

    他明明早早就候補成功了,卻在宣適問他的時候,說自己恐飛,準備坐火車去歐洲。

    旅途漫長,連打招呼的時間都沒有,需要馬上就走。

    說的有板有眼,好像他真的能坐上目前還只有貨運功能的中歐班列似的。

    都說死要面子活受罪,聶廣義絕對是這句話的最佳形象代言人。

    聶廣義長得大隻,看起來大大咧咧沒心沒肺。

    實際上內心比大部分人都要敏感。

    他只是習慣用各種各樣的情緒,把自己包裹起來。

    但凡流露出一點真情實感,他就覺得像犯了罪一樣。

    越是熟悉,就越沒辦法接受,把自己軟弱的一面拿來示人。

    這樣一來,夢心之最後的行程變更,也就沒有傳到他的耳朵裡面。

    ……

    飛機上的情況,很是有些詭異。

    突如其來的崩潰,被同樣突如其來的分手所打斷。

    自從頭上被蓋了一條圍巾,聶廣義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他的眼淚還是止不住地流,卻沒有再發出任何一絲聲音。

    換好座位,飛機起飛。

    等到座椅可以調節,夢心之想問他有沒有事,或者有沒有什麼可以幫忙的。

    聶廣義卻用一個非常詭異的姿勢縮成了一團。

    他們的座位是可以平躺的。

    奈何聶廣義縮完還是有些大隻。

    他除了占據自己的座位,還有了一點點的越界。

    他的頭直接像是靠在了夢心之的胳膊上。

    有那麼一點點身體上的接觸,但又不是那麼明顯。

    蒙著頭做完這個動作,聶廣義安靜地像是睡著了。

    一時之間,夢心之不知道要說什麼,也不好有太大的動作。

    時間就這麼過了好幾個小時。

    夢心之都覺得有點受不了了,聶廣義才終於有了動靜。

    他把圍巾,淺綠色的,從自己的頭上拿了下來。

    裝得和個沒事的人似的,起身去釋放內存。

    為了這個「裝」,他努力了整整三個半小時。

    如果不是人有三急,他還可以繼續努力下去。

    聶廣義這一釋放,就釋放得和住進了飛機上的衛生間似的,半天都不捨得出來。

    如果不是空姐一直敲門問他在裡面有沒有事,聶廣義估計還要在裡面「住」上一場足球賽的時間。

    空姐敲門到最後,只能又把安全員給叫了過來。

    再這麼下去有可能會被破門而入。

    聶廣義直到這個時候,才終於一絲不苟地從衛生間裡面出來了。

    空姐關照了一下他,問他要不要吃點東西。

    聶廣義面無表情地擺了擺手,仿若一尊雕像。

    人世間,有一個已經被印證到不能再印證的真理——只要你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堂堂廣義大少。

    該幹嘛幹嘛。

    誰尷尬誰瞎。

    聶廣義就這麼著把二度心理建設給做好了。

    等到回了座位,他就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用夢心之的邏輯打敗夢心之,就說:【前女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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